程瑾知回答:“就算是母亲的意思,她也是想要治病的药,她也不愿受病痛之苦,你们至少有十多年母子名分,那陈皮你也用不上,为何就不能给她?”
“那不是我的,那是我母亲的!”秦谏抬高了声音,起身看着她道:“她当年一心占我母亲的位置,抹去我母亲在这府上存在的痕迹时怎么没想到有今日?怎么竟有脸来求我母亲的药?你是不是从未记得,那位是你姑母,但死去那位也是你真正的婆婆?”
程瑾知咬住唇不出声。
她承认自己对死去的婆婆没有太多的感觉,因为她从未见过那个人,她也忘了那是他母亲的东西,但……公主的死和姑母也没有关系,她们只是先后嫁给公公,都做了这秦夫人而已。
秦谏盯着她道:“你姑母明知奈何不了我,每每便拿你来做枪使,而你也甘愿做她这支枪。我算是明白,她将你嫁给我的目的果真是达到了,便是要通过你来控制我是不是?竟想要我将母亲遗物赠给她,你告诉她,想都别想!”
程瑾知仍然没出声,她偏过头去,遮掩自己已然湿润的眼睛。
秦谏看着她,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沉默的样子越来越气,最后去桌旁拿了自己的公文,往外走出两步,耐着性子回头道:“我过去了。”说完就步入庭院中。
程瑾知仍站在原处,拿出手帕来拭过眼角的泪,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意退回,告诉自己,早该有预料,所以此时也不必悲伤。
她转身去拿了那罐陈皮,用东西包好,亲自拿去库房放了起来,锁好。
她想,她以后再也不要求他什么事了,也绝不会动这库房里的东西。
秦谏在漱石斋的书桌前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平复下心情,着手忙紧要的公务。
只是这一耽误,直到二更事情还没做完。
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在这里过夜了,但他也不想回
去。
他叫来丫鬟:“替我去绿影园收拾几套衣物,就说我有事要在翰林院住两天,早则两天,最晚三天,这几天都不会回来。”
“是。”丫鬟退下了,没一会儿回来,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过来。
“公子,衣物都收拾好了。”丫鬟说。
秦谏看了一眼那包袱,低声问:“少夫人有说什么吗?”
丫鬟回:“没有。”
他抬起头:“什么也没说?”
丫鬟想了想:“有,我说公子后面两天要住翰林院,所以过去收拾衣服,少夫人说,‘好,我知道了’,接着就收拾了衣服。”
“行了,下去吧。”他嗓音闷闷的,继续埋头做未完的事。
漱石斋的丫鬟走后,绿影园也熄灯关了院门,月光照在竹林里,格外幽静。
程瑾知侧躺着睡了一会儿,没睡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又过一会儿,起身点了安神香再次睡下。
的确有点睡不着,因为他。
她想了很久,能理解他所说的,也能意识到自己忽略的地方,他不愿将自己亲生母亲的遗物给不喜欢的继母是正常的,若是她也不会愿意。
可是,他似乎总觉得她是姑母的人,他会用她的身份来攻击她,他还会在不高兴时冷落她,就好像说:我高兴了才愿意和你过夜,不高兴了便懒得碰你。
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