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道!”
“那你怎么不来阻止我?”约格泽昂转了转拇指上干干净净不沾一丝血腥气的耀黑扳指,玩味儿地一一和下面的惊惧憎恨对视。
“……”
良久的沉默结束在前排的尸骨上,惊雷猛降,裹挟着莫大的怒火横砍了一岭高树。
“吾以天道名起誓。”
“停手。”约格泽昂接在他后面道。
“是!”
血雾没有再往外飘,底下大半雄虫神经一松就控制不住地滑跌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血污满身,狼狈至极。
约格泽昂看了眼底下的丹纳略文,转身跃上了苍穹。
“您放心,只要后代不再作死,虫族自会千秋万代。”
……
虫皇疯了,真的疯了。
那一年春,主星的浓腥血味儿就没散过。
异兽,议阁,繁街,甚至军部,都被黏稠的红泡洗了一遍,北川长河的水被漂出了漂亮到诡异的粉,城郊的草树一度疯长,四面之外再不见荒岭,茵茵一片红绿,严严实实盖住了底下的老血死骨。
留下的都是熠熠新生的年轻一辈。
约格泽昂·温森特纳初登基,就在史书上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血腥元年。
……
“雌父。”
明天开始最后一期的治疗,铂斯去纳恒中将府接了适愿回皇宫。
适愿一进主殿,铂斯就带着人关门退了出去,偌大的雕梁宫殿里只有两人,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疏离至极。
“过来坐。”约格泽昂坐在左边下首,朝旁边空椅上点了下下颔。
近四年不曾见面,唯一的接触就是前段时间听雄父的话找过来送了枚戒指,适愿沉默了会儿,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喜欢这里还是纳恒那?”约格泽昂支着手肘一下下按揉着眉心。
“……”椅子比约格泽昂坐着的矮了一截,适愿很轻松地就坐了上去,坐着就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手腕上细细缠了一圈的淡黑色绳链,“雄父让我跟着纳恒叔叔住。”
“你雄父也说让我照顾你。”
“……”
适愿不再说话。
长久的沉默后,约格泽昂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淡声道:“想当虫皇吗?”
“不想。”
这次答得毫不迟疑。
“……”约格泽昂偏头看了他一眼,适愿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
“好,”约格泽昂收回视线,“住纳恒那,两边都可以随便进。”
适愿眨了下眼睛,抿去了里面逐渐漫上来的水雾气:“……是。”
“……”
殿里沉闷得让人有些难以呼吸,约格泽昂率先起身往殿外走。
“不用搭理罗普。”
“……”
等适愿终于抬起头来,半敞的大门外已然只剩了点儿被日光照得模糊的金边。
“陛下。”
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