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他道。
凌长云动也未动,月华下笑得温情:“我一直觉得没什么意思,想死又总觉得不至于,只好找一个活着的理由。”
约格则昂指尖尽是僵白。
“理由换了几道,兜兜转转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凌长云看着约格则昂,在他要有所动作前道,“我见到了四皇子的十来年光阴。”
“!”约格则昂瞳孔骤缩,整个人都像被无形的天钉钉钉在了殿砖上。
“之前常忧噩难眠,总也想不通为什么就算计至此,”凌长云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摩挲出些许不冻人的温度,“这次终于明白了。”
“……”约格则昂想开口,嘴唇撕出了一缕红血,却是半个音也发不出。
“希边得尔的出现是你算计虫神天道的一环,”凌长云往前凑近了些,“那我呢?”
“……”约格则昂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僵死已久的心脏终于抽搐了几下。
“意料之外,”低哑又泣血,“情难自抑。”
他的半边眸子都快被血糊尽了:“是我……太过自负。”
总想着一切倒回后坦诚相待,总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所以不听不视不言不许诺,落得如此境地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凌长云笑着点了点头,“至少。”
“至少。”他道。
血珠坠了一地,军雌的手从未抖得如此厉害:“……我错了。”
“你是虫族的皇子,”凌长云道,“现在的虫族,也算是朝着恒生的路在走了。”
“雄主……”
“我在这儿待了十四年,了解不算多么深,却也能理解。”
“到底是种族不同,”凌长云眼前也是一片白茫水雾,笼得他快看不清面前军雌的样子了,他顿了顿,缄默半晌才道,“只是我到底是个人。”
约格则昂垂在一侧的手心被攥得皮烂骨露,只觉得这点儿距离远得吓人。
“约格则昂,我很难过。”
凌长云还是在笑,月珠一般的泪自眼尾滑了又滑,声音也是几度断开:“虽然早已习惯,光弹打在身上还是很疼。”
“……对不起……”约格则昂几乎有些直不起颈椎,“对不起……”
“我不是虫族,也不来自另一个虫星,”凌长云只看着他笑,淌出的都是涩然的苦,“我们那一人只有一个婚侣,像你这样的是出——”
“……犯的是重婚罪。”
他本来想说出轨,却发现艾瑟比他更早认识约格则昂,更早地……有了虫崽。
一时到不知道谁才是……
“不!”
凌长云思绪还没飘远就被喊了回去。
“不,”约格则昂死死盯着他已经散了大半轮廓的左肩,抚在凌长云后颈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徒劳地想要留住人,“不是的,艾瑟是三哥的雄主。”
他看着凌长云,后悔的绞痛让人几度喘不上来气儿:“罗普也是三哥的孩子,三哥是被禁术改造过的军雌。”
“我自始至终,自始至终,”他根本不敢再看凌长云的神情,视线凝在白衣下隐隐约约显露出来的陈年旧疤就下不来,“都只有,你一个婚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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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华越来越散了,主都上高悬于天的瑶月也渐渐失了几分光彩,后边的云要漫上来了,夜里的大街寂静得很,更衬得寝殿里的死寂淹水窒息。
不知道缄默了多久,凌长云忽然伸手摩挲了会儿军雌被泡得稠红糜烂的眼尾,冰冷的触感一上,约格则昂不自然地抬起头,瞳孔已然散乱不堪。
“我不喜欢艾瑟,”凌长云看着他的眸子,“阿愿最后一期治疗结束后会失去前面所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