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神色是伪装后的单纯与好奇,试探性地询问女人话里最重要的部分:“老朋友?”
贝尔摩德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
“我们共同的老朋友。黑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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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毛利兰的伤势诊断单后,灰原哀狠狠松了口气。
女高中生离开后备箱翻上车顶、冒着子弹雨将她扑在身下时,她都快吓死了。
卡尔瓦多斯埋伏的位置距离战斗现场不远不近。她不知道狙击手的步枪是什么型号,但那个弹匣少说不间断地打了八发子弹。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回身给了同伴一枪做示警,想来之后还有至少两发等着她们。
能以极高移动速度避开近距离狙击,可不能简单地用“运气好”来形容。毛利兰有远超合格线的实力,最终也只是受了点擦伤。
与此同时,毛利兰自己也狠狠松了口气。
她这次藏进茱蒂老师车后备箱、主动追上去的行为没有和任何人报备。如果伤得太严重,家人朋友们绝对会担心。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茱蒂老师呢?”想起自己的英文老师,长发女孩担心地问,“我在车里时,依稀听到她被子弹打中的声音。”
灰原哀抬头观察她的神情,语气如常回答:“问了医生,说手术已经做完了。没有大出血或器官损伤,正在另一间病房静养。”
“你要去看看吗?”
或许是躲避战时因为过度紧张受了惊,毛利兰大约昏迷了十几分钟,直到救护车抵达现场后才被急救人员唤醒。她少有这样的经历,不可避免带上轻微头晕和头痛的后遗症。
灰原哀也因为发烧状态一直不怎么样。最终,两个女孩检查结束后,被医生压着在空病房里强制休息一小时。
长发女孩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已经很晚了,茱蒂老师应该也要休息。她没有危险的话,我明天再来探望。”
“嗯,”灰原哀点头,“要回家吗?现在是凌晨一点,没有电车。为了安全建议叫一辆的士。”
毛利兰眨了眨眼。
有足足半分钟没听到对方说话,灰原哀不解地看过去。女高中生神色怔愣,表情里能观察到细微的惊讶和惊喜。
“……怎么说呢,”长发女孩不好意思地弯起嘴角,“其实小哀之前很少和我说话。但现在像是……我们的关系突然拉近了很多。”
她说完后,又匆忙解释自己没有其他意思。“能和孩子们处好关系是值得开心的事,”少女笑着说,“不论小哀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临时将我当做情绪依靠,但能这样和睦交谈就很好了。”
灰原哀抿紧嘴唇。“......太危险了,”她声音很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你不应该跟上去的。”
毛利兰脸上笑容没有改变,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这句话。
她出门没带背包,将手机钥匙这些放进外套口袋后,拾起桌上的一沓纸张拿在手里。高中生走到女孩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对方脑袋:“走吧。”
诶?
两支疑惑的视线撞在一起。
长发女孩微微歪头:“小哀还有东西没拿吗?”
“……啊,不。”灰原哀愣愣地否认。
她之前那句话的含义其实是催毛利兰离开,但对方很轻易就理解成“两个人一起离开”。
好像也对。在她眼中,一个大人不可能将小孩子独自留在医院,而且是凌晨一点这种并非寻常的时间。
灰原哀还想去桌上取自己的诊断单,但长发女孩抢先一步、提示性地晃了晃手中五颜六色带图带字的纸,表示两个人的都在。
毛利兰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