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用洗干净的手撕开他的衬衫破口,露出里面一道半指长的血红伤口。
那颗子弹没有打中,只是擦掉了一小块皮肉。
血水仍然不断地在往下流,将他的胳膊染了大片鲜红,让那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谢鸢喉结滚动,心里的怒气和恨意飞快地再次上涌,又被他咬着牙根竭力控制。
楼明岚见他这样,沉默片刻说:“没事的。”
谢鸢只是红着眼睛盯着那道伤口,贴着止血贴的手正在轻轻颤抖。
楼明岚没说什么,只是在齐渊清洗伤口上沾染的布料时,控制着没有出声。
谢鸢看他咬着牙,额头青筋都蹦出来了,没忍住对齐渊说:“你轻一点。”
齐渊:“……”
楼明岚绷紧的情绪骤然一松,弯起嘴唇无声地笑了一下:“轻了弄不干净,更折磨我。”
谢鸢没再说话,只是那神情仿佛又要吃人,这回要吃的是齐渊。
楼明岚索性抬起另一只手又一次捂住他的眼睛。
谢鸢没有挣扎,也没有躲避,在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里,贪婪汲取这片刻的安定。
约摸过了一分钟,听见几个难以克制的深沉呼吸之后,那只温暖而干燥的手掌漏出几缕光,那只手没有直接移开,而是转而摸了一下谢鸢的头。
“好了,不疼了。”楼明岚温和地说。
十分钟后,保镖们换好了车胎。同时那俩清醒的警卫也找到信号联系上秘书长。
对面说他们也已经摆脱了追击,没有人员伤亡,且得益于帕颂及时派人过来帮忙,那帮伏击他们的歹徒已经离开拓邰山南区,楼明岚等人可以去往秘书长一处隐秘的安全屋和他们汇合,之后再从南区的另一侧山路下山。
于是楼明岚带着谢鸢和齐渊,以及一名保镖和领路的警卫员,先乘车过去安全屋。
直到上车,谢鸢才发现楼明岚不只是手臂受伤,他走路姿势也不自然,楼明岚让他别紧张,只是保镖推开他的时候扭了一下脚腕。
谢鸢没说话,沉默片刻,让开他身边的位置,给手脚都好着的齐渊,不过还没走开,就又被楼明岚拉回来在身边待着。
众人到达目的地时,雨已经下得非常大了,伴随着电闪雷鸣。
所谓安全屋,是一栋藏在山林里的小别墅,秘书长正焦急地等待着,听见车声忙不迭地就走出来迎接。
不谈楼明岚的身份,就只是因为他是个中国人,秘书长就够胆战心惊的了,更何况还听说他们有人中枪,受伤,简直吓了个半死。
安全屋里除了秘书长一行人,还有魏濂和另一位中国来的合作商,幸运的是他们都没受伤,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听说楼明岚受伤,都紧张地跟了过来。
好在楼明岚全胳膊全腿地下了车,秘书长关切地确认他只收了轻伤,暗自松了口气儿又连忙让帕颂带来的那位医生给他检查。
一番忙碌,确定他只有胳膊受伤和脚受伤,医生说没什么事儿,软组织挫伤,骨头的问题他看不出来,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拍片子。
“还是得赶紧下山,去医院才能放心。”魏濂沉着脸关切开口。
秘书长连连点头,说已经联系人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