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齐老爷子胸中怒火渐渐平息,见他如此,老爷子也不忍再加责罚。
老人长叹一声,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去把自己收拾一下,换一身正式得体的衣服,等会儿随我去纪家赴宴。”
齐衍礼干净利落地站起来回了一个“好”字。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离去,没有半分迟疑。
琅山的私人道路蜿蜒向上,两端是精心修剪过的法国梧桐,树冠在高处织成一道绿色的拱廊。
黑色的商务车转过最后一个弯道,视野骤然开阔。
纪家豪宅位于琅山顶部的最佳位置,占地面积将近千平,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俯瞰着整座城市。
日光洒落,右侧人工湖的湖面泛着如银河般的炫目光芒。
“切记,等会儿跟在我身边,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从商务车下来之后,齐老爷子只对齐衍礼说了这一句话。
纪家门口热闹非凡,停车坪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身着华服的宾客们踏着优雅的步子从车内走出,双脚还未来得及落地,热情地寒暄先一步从嘴里道出,人们的笑脸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只是那笑意深浅难辨,唯有各自心知肚明。
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让齐衍礼作呕。
每个工人脸上都带着精心设计的面具,言谈间暗藏机锋。
但他没有选择。
作为齐家的下一任掌权人,社交是必须履行的义务。
齐衍礼跟在爷爷身后,迈进纪家大门。
白色大理石的花纹独特,石阶一尘不染,两侧是修剪成几何形状的灌木丛,台阶中央铺设着枣红色的地毯。
顺着红毯往内走,他们径直来到别墅内部的宴会厅。
巨型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折射出千万光点,脚下是纯手工波斯地毯,图案繁琐得令人眩晕,墙上挂着主人从四处收集到的名家画作。
“齐董,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您的身体最近怎么样?”齐老爷子前脚出现在宴会厅中,相识的熟人后脚便凑上来寒暄,“旁边这位是小衍吧,几年不见竟已这般挺拔俊朗,怕是要让不少姑娘芳心暗许了。”
这句夸赞并不是场面话,但凡见过齐衍礼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这样的念头。 网?阯?f?a?b?u?Y?e??????u?w???n?2???????⑤???????m
齐衍礼自幼生得俊朗,身高和颜值都远超同龄人一大截,进入高中之后更甚。短短一个月,便成了全校学生公认的颜霸,稳坐校草之位。
少年身着一袭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细腻的手工走线完美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严谨扣系的前襟衬得腰身线条尤为利落,而微敞的领口又为这份矜贵添了几分随性。
他周身散发着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独特气质,初入世事的少年意气,又隐约可见日后沉稳。
这两种特质在他身上交融得恰到好处,非但不显矛盾,反成就了令人过目难忘的和谐韵味。
“李叔叔好。”齐衍礼不自然地颔首。
话题毫无预兆地转向了自己,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结,那条精心系好的真丝领带好像突然变成了绞索,勒得他喘不上气。
耳边的人声如潮水般翻涌,在齐衍礼的脑海中无止境地回响。他感到胸腔里的空气逐渐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仿佛只有用力喘息才能勉强维持清醒。
霎时间,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炸得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太吵了。
想让他们都把嘴闭上。
“老齐啊,真是羡慕你有这么出色的孙子,一点都不用你费心。”说着,那人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家那小子整天在家念叨着‘衍礼哥又考了年级第一,我要把他当成自己学习的榜样’,真是让人又欣慰又发愁。”
“怎么可能不费心。”齐老爷子摇头轻笑,眼中骄傲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