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被惊扰,也无人曾踏入这方静谧的书房。
下一刻,纪知鸢猛地转身,像受惊的鸟儿般仓皇逃离,跌跌撞撞冲进客厅,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里,双腿不自觉地弯曲,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在极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她低声呢喃着,眉头微蹙。
“夏芷说在‘绘乐’看见了齐衍礼,可是他却称自己正在公司加班。”
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她继续自语。
“如果夏芷没有看错,那么齐衍礼为什么要去‘绘乐’?”
“‘绘乐’,究竟有谁在?”
想到这里,纪知鸢的瞳孔猛然收缩。
几个零碎的画面如闪电般掠过她脑海。
……
清脆婉转的乐曲在空气中流转,金色的阳光穿透晶莹的玻璃窗,肆意倾泻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将整个走廊映照得璀璨夺目。
突然,一阵刺耳的女声划破这份静谧。
齐璐悠踏着细高跟款款而至,眉宇间依旧挂着那抹睥睨众生的冷傲。
“纪知鸢,你怎么在这儿?”
“你朋友是‘绘乐’的老师?正好若宜姐也是‘绘乐’的老师。”
紧接着,乔若宜出现在她视野内,脸上漾着一抹浅笑。
“纪知鸢,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小悠,你今天的运气太好了,遇上了享誉世界的钢琴家。”
“还不快抓住机会,让纪知鸢为你指导一下。”
……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存在吗?
还是说自己猜得没错,日记本中的‘她’,真的就是乔若宜?
而齐衍礼说辞,不过是他精心编造的骗局??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底冒出,得不到解答。
纪知鸢阖上双眸,指尖抵太阳穴缓缓揉按,试图理清这纷乱的思绪。
头好痛。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除了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郁闷之外,别无他用。
况且这些都是没有得到证实的猜测,等齐衍礼回来再说吧。
别想了,别想了……
纪知鸢紧紧抿住嘴唇,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企图用疼痛拾回理智。
她坐在沙发一角,目光涣散地望着窗外。
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细雨如丝,无声地渗入城市的每道缝隙。
灯火渐次熄灭,光影在雨幕中慢慢消融。
纪知鸢始终没有去碰触电灯开关,任由自己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消融。
原来等待竟是这样的滋味。
没有半分欢喜与期待,只有焦灼与痛苦。
纪知鸢凝望着玻璃上模糊的轮廓,心想:之前自己出国的时候,齐衍礼也是抱着这种心情在家里等待的吗?
可能吧。
她看不透他的内心。
夜色中,街道两侧的车流如琴键般整齐排列,红亮的尾灯在雨雾中晕染开来,为城市谱写着夜的华章。
纪知鸢终于回神,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拿过手机,打出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