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函是红色烫金的,很有质感,正面印着巴黎国立音乐学院的校徽和校园剪影,背面是法文邀请语。
而最下面是两行手写上去的中文,字迹工整,一笔一划——
姐姐,我已经努力成为更好的人,如果你也已经找到了内心的答案。
那么,在我们共同踏足过的这片音乐圣殿,我等你……如约而至。
落款:席则。
应粟反复地看着这两行字,指间一遍遍抚摸过席则的名字,眼角终究没忍住滑落一行泪。
滕凡默不作声地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说:“应姐,去见他一面吧。”
“哪怕你还是决定和他咫尺天涯,也应该当面告诉他。别让他一直怀揣希望地等下去了。”
应粟摩挲着邀请函,许久后,喉间溢出一个喑哑的字节——
“好。”
这并不是她几秒内做出的决定,而是过去一千多个日夜她潜藏于心的最大渴望。
当初决定放手的时候,她是真心盼望席则一直往前走,遇到更美好的风景,将她抛诸脑后。
可当她见识了这么多辽阔的天地后,她内心突然涌起了另一丝念想——
也许……她就是那个更美好的风景呢?
曾经的应粟带给席则的只有痛苦和绝望,可将自己打碎后重塑的应粟,见过最广袤的世界,见过芸芸众生。
她终于在年年月月的风雨洗礼中,长成一棵坚韧的大树,向阳而生,自由无拘。
也许这样的她也值得席则等一等呢?
至于她内心一直认为无解的死局,也许见到席则的那一刻,就会有答案了。
无论命运将他们吹向何方,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
他们的确应该……见一面。
-
应粟辗转反侧了一夜,次日买了直飞巴黎的机票。
最早的航班是夜间十二点的,她只能在后天中午抵达。
应粟有些遗憾,无法参加席则毕业典礼全程了。
她没有让滕凡提前告知席则自己会去,说不清是想给他个惊喜还是什么。
总之,她坐上飞机的那一刻,心情就莫名地紧张起来了。
也许是近情情怯吧。
她开始在脑海里不断预演见到席则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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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十二个小时的航程,她觉得分外漫长。
以往她睡一觉就过去了,现下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神志和意识都越来越清醒。
等机舱内开始广播即将降落戴高乐机场时,应粟猛地一激灵,心跳莫名加速。
她恍恍惚惚地下了飞机,随着人流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驶往学校的途中,应粟心跳时快时慢,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霎那间,多年前她和席则一起‘逃往’巴黎的景象全部涌入脑海。
这座城市于她而言并不算熟悉,但这里留下了她和席则这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
所以,当多年后她再次踏入这座城的时候,竟没来由得生出了一丝乡土情。
原来人真的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司机,还有多久能到?”应粟用法语急切地询问道。
她这些年环游在外,学习了好几种语言,其中就包括法语。
司机和善地回她:“还有十分钟左右。”
“好。”
应粟的心跳再一次加速。
等学校的大门近在眼前时,应粟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按捺住紧张和激动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