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爱说,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不缺席。
可若迟来的正义,是累积在无数人的鲜血和无数光阴的痛苦折磨上,那它还有什么意义?!
他父母在天之灵能得到告慰吗?
他从今往后还能做回那个阳光善良的靳阳吗? w?a?n?g?阯?f?a?B?u?Y?e??????????€?n???????????.????o?M
他和应粟还能……和好如初吗?
不能。
都不能。
一切都回不去了。
席则抹了把脸,掌心全是泪。
他身体里某一根绷紧的弦像是突然断了,他失去了浑身力气瘫倒在应粟的手术室门口,双手抱住脑袋放声哭了出来。
卸去一切坚强的伪装,像个年幼稚嫩的孩童般,蜷缩成一团,哭声越来越大,几乎笼罩整个医院。
旁边的警察闻者皆悲。
一向心比较硬的周璨也因为他的哭声,而落了泪。
也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席则不过是个18岁的男孩。
他在人生最意气风发的年纪,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承受了太多坎坷苦痛。
爱他的,他所爱的,都被命运剥夺了。
而他被命运的洪流裹挟至今,抗争至今,最终还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周璨即使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见他这模样,也实在不忍。
可她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呢?
她也双亲尽丧,一无所有啊……
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最爱的人。
何其可悲,何其讽刺。
她早知傅斯雯并非善类,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然狠辣到可以视人命如草芥。
更没想到,她全部的真心早已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爱她爱到疯魔。
多么荒谬的事实。
这十年的悲剧,这四条人命,他们三个家庭的不幸,仅仅是源于——傅斯雯对另一个女人的因爱生恨。
周璨思及此,狠狠抹了把脸,她仰起头,任泛滥的泪水流回眼眶。
这个女人,不值得她再流一滴泪。
“周女士。”刑警队长挂断一个电话后,走了过来,对周璨说,“傅斯雯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带回警局了,鉴于你和她关系特殊,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做个详细笔录。”
周璨点了下头,又望了眼手术室,“我能等她手术结束,再跟你们走吗?”
“恐怕不行。这个案子关联甚广,你和应女士我们需要分别询问调查。”
“好。”
周璨又看了眼席则,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直接转身随着警察走了。
-
应粟手术进行了整整七个小时。
夜间十二点左右,她才脱离生命危险,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守在医院的两个警察出去吃宵夜了。
席则也早已重新收拾好情绪,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就一直坐在应粟床头,借着窗外凄白的月光,静静地看着她。
她现在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像是一触即碎的泡沫,随时都会消散在世间。
席则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生怕会惊扰她。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缠满绷带的右手,上面有一道长达三四公分的刀痕。
日后估计也会落下永久的疤痕。
席则心疼地皱起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掌心,视线却不由自主地从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