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沉声道,“这世上任何一种仇恨都不值得以命偿命。”
席则收回视线,冷笑一声,“我从来没想过以命偿命。”
“我要让他们,和我一样,永失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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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期越来越近,应粟的心也越来越忐忑。
别墅每天都有许多人进进出出,百来号佣人在忙着布置婚宴现场,各大奢侈品牌的秀场高定和高珠流水式地往里送,还有明星造型师团队一遍遍地为她试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傅斯礼自那晚发疯后,没有再过激的举动,也没再踏足过她的卧室。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可应粟心里的重石一刻都没有放下,她总有种预感,婚礼当天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
12月24日是平安夜,本来是个浪漫喜庆的节日,如今却成为了一颗炸弹,不知不觉,转眼就到了引爆的日子。
应粟清晨在一片喧哗热闹声中醒来。
傅家老宅来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亲自为她妆点盘发,造型师们只在一旁辅助,甚至还虚心学起来。
应粟知道这几个嬷嬷是宗老太太带进傅家的,她们的母亲是从宫里出来的,服侍过后妃,有福气。
嬷嬷们为她盘了个典雅大气的低发髻,别上两支金累丝嵌珠玉花蝶金簪。
然后换喜服,旗袍是纯正的大红色,工艺是精致的手工苏绣,柔软飘逸的面料上金银满绣,一只凤凰自颈部蜿蜒至裙摆,围绕着金色牡丹振翅欲飞,极其奢华。
应粟当时无心于这些细枝末节,后来的某一天她才反应过来。
这件旗袍需历时至少一年才能制作完成,而喜服的尺寸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傅斯礼,曾经真心想过娶她。
第69章 Butterfly嘉礼初成,良缘遂……
八点钟的时候,应粟收拾妥当,楼下客厅已经陆陆续续进客,白天来的人都是傅家那边的亲眷,至于其他宾客会在晚上直接出席宴会。
应粟已无亲人在世,是傅斯雯亲自上来接她的,依她如今的地位,算是给了应粟极大的面子。
傅斯雯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端坐在镜前的那抹红色倩影,嬷嬷正在为她整理耳环。
察觉到身后动静时,她轻抬起眸望了过来,傅斯雯莫名顿住脚步。
她站在门口,和镜中的女人无声对视,思绪竟一时有些恍惚。
眼前这个女孩是她看着长大的,是赵慧兰唯一的女儿。
她曾经在她身上倾注了很多影射似的爱,因为她眉眼实在像极了赵慧兰——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柔媚不自知的风情,艳丽而清傲的骨相。
漂亮到极致的女人,得天独厚,生来就该被很多人热烈地爱着。
可这世间,并不是能容纳所有的爱。
二十八年前,她挽着一身艳红喜服的赵慧兰,亲手将她送到了另一个男人手中。
她以为将她送向了幸福,谁知送向了地狱。
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她即将要挽着她女儿,送到自己弟弟手中。
命运有时,真的离奇又荒诞。
当应粟起身朝她走来的那一刻,窗外灿阳柔柔地洒在她身上,一张芙蓉桃花面染了漫天金光,明媚又热烈,她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赵慧兰。
傅斯雯心脏一震,怔忪地迎上去,恍然如梦地张开胳膊,将面前的女人搂进了怀里,呓语似地轻喃:“我真的很想你。”
“……”应粟一怔,抬起胳膊不知该如何放,压下满腔错愕喊了声,“雯姨。”
傅斯雯瞬间回神,她抹了下眼角,松开应粟,神态难得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