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及藏。
应粟定定地看了她们一秒,之前所有想不通的事终于连接起来了。
原来如此。
周璨慌张地看着她,张了张唇,似想对刚那一幕做出解释,但她清楚应粟不是她能糊弄的人。
她看出来了。
应粟消化了片刻,不愿把周璨置身难堪的困境中,主动走过去,拍了拍她肩,“云姨叫你进去。”
“……姐,”她红着眼惶惶抬眸。
“先进去吧,云姨这会精神很好。”
“嗯。”
“对了,”应粟问她,“云姨具体哪天淋的暴雨?”
周璨回想了下,“7号,我给你打电话的那日。”
果然是她父母忌日那天。
应粟深吸一口气,“知道了,进去吧。”
周璨离开后,寂静的走廊只剩她和傅斯雯两人。
应粟走到窗边,斜倚着墙。
傅斯雯自始至终都很从容平淡,符合她一贯滴水不漏的作风。
而且这所私立医院是傅氏旗下的,走廊甚至病房里发生什么,都不会泄露出去一丝一毫。
绝对的安全和私密。
所以,她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
静默须臾,傅斯雯走到她身后,开门见山,“云蔚跟你说什么了?”
应粟没什么情绪地说:“一个母亲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拜托我照顾周璨。”
傅斯雯自然不信她这鬼话,脸上浮起冷笑,“你现在知道,斯礼为你做了多少了吧?”
“我只知道,”应粟目光冰冷地射向傅斯雯,“你们又用权势操纵了别人的一生。”
“应粟,别不知好歹了。”傅斯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淡漠地说,“你应该庆幸我弟弟喜欢你,否则你早就和你父母一家团聚了。”
应粟讽刺地笑出声:“我应该谢谢你们,让我苟活了这么多年是吗?”
“你是该感恩。”傅斯雯说,“别总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斯礼除了不能给你婚姻,已经给了你全部,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有什么底气敢跟他闹?”
“雯姨,”应粟忽然上前一步,凝视着她那双永远高高在上的眼睛,微微挑起唇角,“你爱过一个人吗?”
“……”傅斯雯猝不及防,她目光闪烁一分,随后不屑地看向她,“爱是最没用的东西,我是独身主义,自然只爱自己。”
应粟丝毫不意外她的回答,往后一退继续慵懒地倚着墙,“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雯姨能替我解惑吗?”
“你想问什么?”
“依您的身份地位,眼界格局,”应粟语气里的反讽意味分明,“您为什么会和我母亲成为闺蜜?”
“我母亲蒙昧、陈朽、肤浅,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还把婚姻和男女之爱奉为圭臬,与您天差地别,她哪点入了您的眼?”
傅斯雯神情微怔。
她已经许久没想过赵慧兰了。
那个年少好友,也是她唯一的闺蜜。
如果应粟没问起,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她们的友情非常可笑地源于……一碗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