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的楼顶,没有任何遮蔽,四面寒风冷冽,席迦一进入冰水中,周身温度急速流失,寒气直侵入骨头,她全身冻得仿若刀割。可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折磨,她最怕的是……水。
从初中溺水后,她再也不敢靠近泳池,甚至有时听到水流声她都会有窒息感。
这是她心里无法攻克的阴影,也是她不为人知的……最大的软肋。
应粟竟然用这个对付她!
她双腿在泳池里拼命扑腾着,身体浮浮沉沉,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嘴巴、喉咙、眼睛和耳朵不断地进水,她绝望地挣扎着,痛苦地呛咳着,那些灌进她嗓子里的水比席则那15刀更让她恐惧。
这是真正的,她没法克制的,源于心底的灭顶恐惧。
应粟这个女人比她哥哥还要可怕。
因为她知道怎么利用一个人的弱点彻底摧毁她。
她如果今日没被溺死,往后她会像恐惧水一样恐惧应粟。
那几个黑衣保镖已经撤出去了,应粟翘着腿慵懒地坐在泳池正前方的黑色沙发上,红唇咬着根烟,白雾徐徐缭绕,她微眯着眼,冷漠地欣赏着席迦在水中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
这也是傅斯礼教给她的。
对付一个人,若想一击致命,必要狠狠刺向对方的至弱点。
她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折磨席迦,但她懒得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所以才选择了这一种。
水中浪花渐小,她自觉玩差不多了,便朝阴影中的人招了下手,两个保镖走过来,将席迦从水里捞出来,扔到地上。
应粟吩咐:“绳子解开。”
“是。”
席迦全身冻得抽搐,雪白的脸庞肿胀不堪,泛出一片瘆人的青紫,瞧着跟死人一样,手腕也因挣扎过度磨出了一圈血痕,最重要的是,她后背似乎有伤势裂开,顺着潮湿的衣服不断往下渗血。
地上很快凝起一滩浓腥的血水。
应粟瞥了一眼,漠然地移开视线。
保镖重新退下,空旷的露台只剩她们两人。
席迦双眼涣散,身体本能地蜷缩成一团,跟条狗一样。
她缓了好半晌,才狰狞地抬起眼皮,望向沙发上的女人。
应粟慢条斯理地抽完一根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
她居高临下地迎上席迦淬着恨意的眼神,而后缓慢勾起唇角,“你喜欢席则?”
“……他是我哥,我当然喜欢他。”席迦极力掩饰着慌张。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人,没必要再虚伪了。”
席迦后背尚未结痂的疤痕传来一阵刺疼,她突然闭了闭眼,声音嘶哑:“我不是喜欢他,是爱。”
应粟没有意外,平静反问:“你对他是爱,还是占有欲?”
席迦沉默不语,许久后她睁开眼,眼底血丝遍布,闪烁着某种病态的狂热,“应粟,我和哥哥在一起十年,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和他之间的羁绊更深!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本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哥哥!”
“能被夺走的,从来就不属于你。”
应粟从沙发上站起身,脚上踩着一双高跟的黑色及膝皮靴,使得她气场更加凌人。
她双手闲散地抄进大衣兜中,如睥睨蝼蚁般俯视着席迦,“早点从你的春秋大梦里醒过来吧,十八岁的年纪可以坦坦荡荡地去爱任何人,别死在对你哥的阴暗偏执里。”
应粟没有义务去教育一个疯子,也懒得再多费口舌,说完这句便准备离开。
席迦剧烈颤抖了下,脸色苍白如鬼,猛地喊住了她的背影,“应粟。”
应粟迟缓几秒,还是顿住了步伐,她回过头。
这一瞬,她的身影和那晚席则在门口回头时惊人的重合。
席迦悲哀地发现,原来应粟骨子里和她哥也是一类人。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