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时候,将军府的下人都被江月凝遣散得差不多了,愿意?留下的她也?没有?赶走。
前线战火纷飞,江月凝每天都等得很是焦心,即便两?次与回鹘军队对上,谢铉都赢了对面,可她的一颗心就是不上不下的。
直到夏末秋初的时候,军营那边传来写谢铉完胜的消息,江月凝还未来得及高兴,没过几天,她再次听见?消息,就是谢铉乘胜追击,带着大军往回鹘的边境去了,甚至越过了回鹘的边境,打进了回鹘部落。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月凝脸色发白,手中的绣花针直接刺穿指腹。
冬枝见?了忙替她止血:“夫人不必担心,世子在带兵打仗一事上有?天赋,他们都说这?一回世子把回鹘军打得落花流水,报了几年前峪城城破的仇,这?几天奴婢见?好多百姓又相继回来了,说不定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世子打了胜仗,所以都回来了。”
即便是这?样?,可是江月凝的心中总是隐隐不安,果不其然,自?从那天之后,她再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收到谢铉的信,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了。
她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怕突然会有?与他有?关的不好的消息。
画扇见?她每日里惴惴不安,整个人都削瘦了一些,便提议让她出去散散心。
可是江月凝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散心,每次她提起都会被拒绝,只一个人安静地呆在屋中,等着谢铉的消息。
因为她整天闷闷不乐的,身边的丫鬟用尽了办法逗她开心,却始终不见?她笑,最后只能在屋子外面齐齐叹气,连一向爱笑的夏星,脸上也?多了许多的苦恼之色。
时间久了,江月凝也?察觉到了因着她自?己,这?几个丫鬟对待自?己也?小心翼翼的,最终在冬枝又一次的劝说之下,她想起曾经谢铉同她说起的,在峪城外不远处有?个落崖坡,坡上长满了月见?草。
月见?草在月亮之下开花,那花的颜色是粉色的,与她素日里穿的衣裳的颜色差不多。
最终在十月十五这?一天,她来到了落崖坡。
坡上果然长满了月见?草,此时正?是花开的时节,她提着灯笼往坡上走去。
脚边是一簇簇的开了花的月见?草。
看着那些粉色的小花,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空气中全是月见?草的花香,她想着这?花可以摘了回去做香囊,于?是弯腰折了好些。
最后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抱着一束月见?草的花站在中央,抬头去看头顶的圆月。
她心中怅然的情绪随之而来,不知道谢铉此时在哪,知不知道今天满月,也?是团圆的日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听见?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冬枝来唤自?己回去,虽是有?些不舍,可到底是转身。
然而等她回身之后,看见?的却不是冬枝,而是一身玄衣,头上扎着高马尾的男人。
那双凤眸见?了她,逐渐从眼底漾出一抹笑意?。
“皎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