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见他突然冷下一张脸的时候,她是有些不能理解的。
谢铉本以为是旁人给他换下的衣裳,如今听了她的解释,面上总算是没那么冷了,只是他身上的伤定然是被她瞧见了。
本来还想出言嘲讽,然而对上她那双眼圈泛红的眼睛,以为她是因为他方才的语气而委屈,只好有些不自然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我娘和我爹。”
江月凝忍住要出口的呵欠,眼角憋出了一点泪,乖巧地点头,许是困了,说话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平日里温柔的嗓音里多了一点娇憨:“世子放心,妾身不会说出去的。”
说罢她从衣袖中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将那眼泪都擦了,然后出门去给谢铉把煨在炉子上的药端进来。
谢铉见此一时无言,原来是困的,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委屈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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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大夫说了你醒来之后需要再服一次药。”江月凝把药碗送到了他的眼前,意思是让他自己端着喝。
谢铉坐起靠着身后的墙壁,眉毛一扬,道:“我浑身无力,你喂我喝。”
想起下午强行灌药的场景,江月凝难得有些心虚,没有拒绝他的要求,听话地坐在了他的身前。
她端着那碗药,拿着汤匙搅了几下碗中的药汁,最后舀了一勺送到谢铉的唇边。
谢铉撇了她一眼,见她稳稳当当地举着汤匙,一滴药汁都没有洒下。
半晌,就在江月凝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候,却见他低头就着她的手含住了汤匙,把药汁喝了进去。
“太烫了,吹一下。”
第二勺才舀起,就听见谢铉颇为嫌弃地说道。
江月凝正要把汤匙往他眼前送的动作一停,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谢铉,方才她从陶罐中倒出药汁的时候,还试了一下温度,并不烫啊。
莫非方才尝的一口其实是她的幻觉?
见他神色不像是在骗自己,于是江月凝将那一勺药汁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入口的瞬间苦得她皱起了眉头,喝进口中后的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她勉强咽下那难喝的药汁,除却难喝之外,那药汁的温度将将好,于是对着谢铉道:“温度刚好,要是再凉一些药效怕是没那么好。”
然而却看到谢铉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半晌又把目光落在方才她的双唇碰过的汤匙上。
这时候江月凝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从前给卫国夫人侍奉汤药的时候,因着对方是自己的祖母,所以在她不确定烫不烫的时候,会自己先尝一口,今晚她听了谢铉的话,下意识把盛满了药汁的汤匙送到了嘴里。
这汤匙方才还给谢铉用过。
一定是她太困了才会这样的!
江月凝察觉到了对方盯着自己的目光,面上一热,顾不得那么多,忙道:“妾身这就去重新给世子换一个汤匙。”
说着她慌忙起身,虽然面上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可是藏在青丝下的双耳还是悄悄红了。
“不用了,就用这个。”谢铉有气无力道。
江月凝背对着谢铉暗暗做了几个深呼吸,再回身的时候,面上又是一派平静。
也不知道谢铉是否看出了她心里的窘迫,每次勺子送到嘴边的时候都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那勺子。
看得江月凝捏着汤匙的指尖蜷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