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心宁的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巨石，几乎无法呼吸。她亲身经历过渡边老奶奶那种红色升级版药水的厉害，所以当她看着安藤和权艺珍时，她完全明白她们为什麽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资格生气。

她知道她们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那药水太霸道了，如果不小心喝下或被喷到，人几乎只能乖乖投降，根本谈不上反抗。

大半年没见了，陈心宁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想确认一件事：权艺珍被多少人碰过？这问题问出口，带着心酸丶心疼，还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安藤酱毕竟不是她的女友，所以陈心宁对她的事情反而没那麽在意。

「你被几个人干过了？」话出口的那一瞬间，陈心宁就後悔了。因为权艺珍给出的答案，她根本无法接受。

这大半年来，权艺珍的人生因为那红色药水，彻底失控了。

药水的效果是缓慢而狡猾的。一开始，权艺珍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愉悦。这是一种能让她摆脱束缚丶真正「自由」的秘密。权艺珍沉迷於这种快感，对药水的依赖越来越深。

当陈心宁问出那句话时，权艺珍眼神闪烁了一下，那是一种被药水压抑在深处的愧疚，但很快又被放大的欲望和麻木所取代。

「心宁…你不在的这大半年，我……」权艺珍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缓慢地伸出手指，一根丶两根……最终，她摊开了手掌，轻声说：「五个。」

陈心宁的拳头紧握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权艺珍的回答像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她心上。五个？这个数字在她脑子里不断盘旋，每个字都带着血，带着痛。

她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被撕开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她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安藤。安藤那张脸上，此刻也带着那种迷离又空洞的眼神，让陈心宁的心更凉了半截。

安藤不是权艺珍，她们之间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安藤现在的样子，让陈心宁意识到，这药水的毒性远比她想像的更深，更广。

「安藤酱，你呢？」陈心宁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不敢想安藤的答案会是什麽，但她知道，她必须问。

她需要知道这药水究竟把她们害成了什麽样子。

安藤的反应比权艺珍更迟钝，她眨了眨眼，像是思考了很久，然後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再伸出另一只手，最後张开了十根手指。

「数不清了。」安藤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压在了陈心宁的心头。「每天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