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得慌。
妈的,等以后公司自建大楼,也要弄一个员工食堂。到时候请两个做龙都菜的厨子,专门给自己开小灶。
但有些食材不好买,也是一个问题。
长辈们没有给边关月夹菜,家里没这种传统。但一个劲儿的介绍菜品,让边关月把满桌子菜都尝尝。
也没打听边关月家里是干啥的,陈贵良这一家子都不爱多嘴。反正只要知道是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就行。
房子重修了,但彩电还没换,依旧是陈贵良重生后买的那台。
不过买了DVD机和音箱,老爸可以看港台武打片,奶奶则可以看川剧光碟。
至于老妈,她喜欢烫头发和打麻将。
以前舍不得花钱烫头,甚至还要蓄长发剪来卖掉。也没时间去打麻将,一年四季都忙着干活。
现在老妈的日常生活,就是美美的去镇上烫头,而且还喜欢把头发染成棕色。又穿一些自认为很时髦,其实早就不流行的衣服。
眨眼看去,仿佛90年代的沿海时尚女性。
那是她以前去羊城打工,对时尚靓丽的第一印象,一直梦想着自己也能那样打扮。
只能说,老妈跟穿花衬衣丶沙滩裤,戴着墨镜骑摩托车的老爸非常般配。
老妈打麻将属于常胜将军,但即便儿子有钱了,她在村里也只打5毛钱的麻将。跟她对战也全都是老手,半天时间输赢顶多二三十块。
有些村民却牛逼得很,钱虽然赚不到几个,麻将却要打5块钱的。输赢动辄好几百。
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说到麻将,老爸绘声绘色讲起村里的大新闻。
「就这个月的事,」陈兴华兴奋道,「天天有人开车到村里扎金花,钱都是用箱子装的。他们雇佣村里的闲汉,每个山头站一个人放哨。放哨一天给一百块钱。前几天被人举报了,抓赌的直奔他们打牌的地方,吓得这些人把钱倒进河里。」
陈贵良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个事情,但还是给老爸捧哏:「哪来的有钱人啊?」
陈兴华说:「有人是本地口音,有人是蓉城口音,还有人是酒城口音。不知道他们是做什麽生意的,反正开的都是好车。」
「抓到了没?」陈贵良问。
陈兴华说:「在山里抓到两个,在农民家抓到四个,剩下的听说是去自首了。村道只有一个出口,他们的车被堵着开不出去。倒进河里的钱,警察也让村民捞起来。还有一个逃到你六爷家里,把钱塞到床底下,说是送你六爷的。你六爷怕事,全交给警察了。」
如此精彩的故事,足够村民们聊好几年。
奶奶问道:「小边爱吃什麽菜?我明天就做。」
边关月说:「奶奶做的菜我都喜欢。」
奶奶眉开眼笑:「那我就做两个拿手的。」
今晚的菜很多,直接倒掉浪费,明天中午还是以剩菜为主,晚上年夜饭才换全新的。农村人节俭惯了,并不觉得用剩菜待客有什麽问题。
尤其是明天早晨,肯定是用剩菜下面条。
川内对一道好菜最高的赞誉,就是:这个剩菜别倒了,我要留着明天下面。
吃过晚饭,老爸带他们去参观房子。
「建房子和装修,都是我亲自设计的,连电线怎麽走都是我设计的……」
陈兴华的语气非常得意:「那边是猪圈,那边是养鸡养鸭的。那两间房都是粮仓……一楼只有主卧,次卧和客房都在楼上,我带你们去看……这是你妈种的花,月季和茉莉开了很香……」
边关月非常捧场:「这房子真大,足足有三层。」
陈兴华说道:「这样的三层小洋楼,我们整个村只有六栋,其他人顶多建两层楼。」
村里不缺有钱人。
以前最有钱的两家人,90年代中期就数十万家产。一个在蓉城开了家制衣作坊,一个在隔壁酒城倒卖杂牌酒。
但现在全都落魄了——因为赌博!
谁有钱就会被职业赌徒盯上,隔着几个镇都能找上门来,利用各种套路引诱富人玩牌。
有那麽多前车之鉴,老爸老妈现在都只玩小牌,单次输赢绝对不超过一百块。
「小边,你今晚睡哪间客房?」老妈抱着被褥上楼问。
边关月说:「都可以。」
「那就这间吧。」老妈随便选了一间。
参观完家里的新房子,陈贵良带着边关月,回一楼陪奶奶看电视。
陈贵良说:「娘娘,关关小时候学过川剧。」
一向平静的奶奶,表情居然有点激动:「现在还有人学川剧吗?我一个都遇不到。」
边关月笑道:「我给你奶奶唱一段。」
「好,你唱。我给你打板眼。」奶奶迫不及待。
一老一少,一拍一和,仿佛在戏曲声中穿越时空。
奶奶最后甚至跟边关月对唱,她们唱了足足一个多钟头。
趁着两人在唱戏,老爸把陈贵良拉去主卧:「小边家里是干什麽的?」
陈贵良说:「做生意的。」
老妈也跟进来:「性格很好,这姑娘不错。你可不要在外面乱来。村里以前在蓉城开制衣厂的刘耀明,他败家可不止因为打牌。他是离婚娶了个狐狸精,本来打牌没输完家产,那狐狸精把剩下的钱给卷跑了。」
陈贵良无言以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