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当权者家事(1 / 2)

第485章 当权者家事

李林甫仍还不知他已经遭到了各种角度的监控,离开皇城后便直往宇文融坊邸而去。

宇文融家里仍是门庭若市,大量的时流怀揣着各种目的来到这位宰相家门渴求一见,但真正能够登堂入室的却寥寥无几。

主持家事的宇文宽按照这些来访者各所呈献,将这些来访的宾客们分作了三六九等,那些无所进奉丶或者礼物价值很小的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只有敬奉可观的礼物,才能迈入家门,在不同的厅堂受到接待。

像李林甫这种常来常往之人自然不会受到类似的限制,即便如此,他也要偶尔意思一下,否则便会受到宇文宽的冷眼嘲讽。

这种一视同仁的态度,甚至让宇文宽在一众请托者当中都渐渐有了一个童叟无欺的美名,只要钱给够,事情都是好商量的。

李林甫近日出入宇文融家,大多数时候也都见不到宇文融。

宇文融越来越适应宰相这个角色,每天也有大量的政务要处理,并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关注其他的事情,很多时候都直接留宿中书门下官署中,所召见的也都是核心关键位置上的下属。

李林甫一个闲职鸿胪丞,自然也没有什麽要紧事务需要频频进奏。所以他来到宇文融家里,往往都是协助宇文宽招待宾客。因为接触得多了,彼此间自然也就交流得多。

「近日来访者越多,看来自下旬始,中堂客席还要再加十匹绢啊!」

宇文宽仿佛一个精明的丶务求利益最大化的商贾,在将近日接待宾客的数量和所收礼货核计一番之后,便又开口说道。

他父亲掌管财计,每一项政令的制定都关系到千家万家的福祉。就像日前所推行实施的清查关内诸寺观隐户,直接让那些寺观和有着寺观产业的人家都急的抓耳挠腮,纷纷求告上门。

尽管宇文宽已经将前来求告的门槛提的极高,但仍然阻不住这些前来求告的时流。这些人都想在国法外争取到一些转圜的空间,自是免不了要争相凑上来接受盘剥。

李林甫刚刚帮忙招待了一群宾客,听到宇文宽的盘算,便忍不住开口说道:「只不过如此公然招聚宾客,终究还是有些不妥啊!京中人多眼杂,当下所趁只不过是时局维稳而宇文相公所掌财计独重,一旦时势有所转变,还是不宜如此招摇啊!」

宇文宽倒也不是只知聚敛而全无敬畏之人,听到李林甫这麽说后,他便也点头说道:「此事我也同阿耶计议过了,眼下阿耶新近拜相,还需要一些人事上的辅佐,待到诸事行入正轨,我便不再举京中,转去东都接应人事,自然可以免于许多诽谤。」

早年间姚崇在朝执政时,他的儿子们便被安置在了东都,各种卖官鬻爵丶贪赃枉法,一样没有受到太大的责难。

而之前源乾曜在担任宰相的时候,也曾主动请求自己的儿子外放为官,结果没想到其人都已经去位,其子仍然免不了因为弄权而遭受极刑。

过往这些例子,宇文融父子当然明白,所以等到时机成熟时便安排宇文宽兄弟们离开长安到洛阳去,也是早就确定好的计划。

「但就算是转赴东都,其实也未足安全啊!两京之间人事往来频繁,更何况百人千愿丶欲壑难填,既然纳此群徒所输钱帛,总也不免要有所回馈,若其所求不得,必然喧噪不安。大郎你纵然愿意与人为善,又岂可为此区区钱帛折腰而事众人?」

李林甫听到宇文宽这麽说,便又苦口婆心的劝告起来。

「李丞欲言何事,我亦心知。但这张宗之也绝非易于之辈,日前我耶还告我,此徒谋略颇深,即便不能为友,也尽量莫与为敌。为了区区钱帛事而得罪此等人物,实在是不是良计。」

宇文宽闻言后便叹息说道:「如今他有他的产业,我有我的场面,大家行道不同但也相安无事。一旦发生什麽触碰,恐怕不是钱帛能够了结的,若再牵连我耶在朝声势,则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大郎你运计稳重,诚然是善,但也实在不必过于高估此徒!他所营飞钱坐地生利,岁以亿计,更挟此业强租汴渠两岸仓邸店肆,每岁得利更是不可计量!」

李林甫见宇文宽又有退缩之意,便又连忙开口劝告道:「大郎你虽愿与人为善,但是要交接多少时流才能有此收获?当中又要付出多少辛苦努力?且还不知要承受多少时流的讥讽诘责。

豪宅美眷,当权者自能拥揽!那张岱他凭什麽拥有这些?大郎察其再观己,难道真的甘心将此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