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麽简单的道理,那娘子偏偏不懂!她但凡好声说于我,我是她同胞的兄长啊,当世至亲之人,又怎麽会恶语向她!」
河东王听到张岱如此尊重他,当即便又一脸委屈的叹言道,旋即又望着张岱警告道:「我这麽说,并不是说她不讲道理,我妹她处事公道,偌大府邸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异日你两当真在一起生活,若有争执,你先自检讨!」
张岱听着这左右脑互搏的话,一脸真挚的点头应是。
河东王接下来又说道:「我名声固然不好,但也无甚恶行,无非享乐诸事放纵了些,又值得谁做口诛笔伐?这娘子只觉得我是名声太恶,所以娶不到名家女子。
但其实她自己精明吗?她频向我堂姊永穆公主等几家去,大使钱帛邀好各家,但其实她们只是将此钓诱钱财罢了。私下里各家是怎样的盘算,我自有闻,有人笑我买婚无门,这让我尴尬恼火,我几时说与她听过?只是怕她伤心!
依我看来,娶不娶妻重要吗?谁说男子必须有妻?难道当下我身边不是莺燕环绕?娶来一个妻子,姿容未必妖艳丶性情未必巧顺,养此一人,靡费更甚十人之用,我能得其何益?贤惠妇德?笑话,我亲娘姊妹尚且不能教善,何必请一女夫子入门?」
张岱闻言后也不由得点点头,只觉得话糙理不糙,谁说地主家都是傻儿子?养一个妻丶蓄十个奴的花费人家心里门儿清,情绪价值丶使用价值也都分得很明白,美若天仙的女保洁,谁又能不爱呢?
「这只是浪徒心声,不是至理名言,张岱你端庄子弟,不要听得太入神!你道人人都有你这般好运气,能得我妹如此蕙心兰质丶貌若天仙的娇贵女子垂青?」
河东王瞧张岱一脸认同的表情,心中又有些不爽,当即便皱眉说道。
「是极是极,我艳福无双丶笑傲同侪,更无所求!」
张岱闻听此言,便又点头说道。这话倒也不假,要不是县主一切都让他深感心动,他也不打算结婚太早。有心有力丶有财有貌,谁又不想多做几年浪子呢!
「这世上哪有兄弟不娶丶姊妹不嫁的陋习?既然你俩两情相悦,我巴不得这女子早日离家,能让我少受几分管束!你又不是什麽外邦酋首,即便成婚,也共居一城之内,她不放心家事,我还能阻她归省不成?」
河东王再说起这事,神态就平静了许多,旋即便又说道:「不过你家人事也不是一片和谐,卫尉张卿那做派我很是不喜。他是你叔,又是帝婿,我虽然不能把你抬举的比他更高贵,但既做了我家婿子,从此后家用小事张岱你不用再操心,专心王事即可。凭你才情志力,自可平步青云,要让我妹行居仪仗比公主更加煊赫高贵!」
听到这大舅哥对自己期许甚高,张岱便也连忙点头道:「有大王此番嘉勉,我自当奋勇争先丶不敢懈怠!」
两人说话间,堂外有一道装婢女探头望来,河东王见状后便摆手道:「你先去告那娘子,我这里已经无碍。天色已黑,你今晚便留宿邸上,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你饮酒!」
张岱闻言后脸色不免一红,这货还挺大智若愚,自己这点贼心藏得那麽深,居然还被看破了!
他先退出厅堂,在婢女的引领下走进县主闺楼,云阳县主也一脸关切的起身相迎并问道:「世兄你两没有吵起来吧?」
「怎麽会呢?非但没有争执,大王还心平气和的告我许多事情。」
张岱闻言后便微笑着摆摆手,牵着县主皓腕坐回席中来,将与河东王的谈话又复述一番。
「这些话,他全没同我讲过。原来丶原来阿兄他心里也有许多主意,是我一直在轻视他!」
县主在听完张岱的讲述后,当即便又一脸讶然和惭愧的说道,旋即便又含情脉脉的望着张岱:「世兄真好,若不是你善与谈心,我兄妹至今都芥蒂难消,更不知该要如何体谅对方。」
「这一番言谈之功,值不值得失礼些许?」
张岱也凝望着县主的眼眸,口中笑语说道。
「我兄还在客堂等候,世兄不要久留了!」
县主听到这话后却将皓腕抽回,将张岱从席中托起退出,旋即笑道:「不只世兄有功,来日我要共世兄同归,拜访燕公和燕国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