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胜

山谷的厮杀持续了半日，中午太阳照耀时，满地的尸体绵延十馀里。

楚延在背风处扎营，入夜后，前将军马继前来汇报：「启禀陛下，末将领兵追击贼溃兵五十馀里，擒杀贼兵一万馀人，生擒舒尔哈子女兄弟共计九人。」

「好，辛苦了，带他们上来。」

楚延示意道，马继很快将人押进来，命他们跪下，但这些人一个个都桀骜难训，被狠踢一下膝盖后才被迫跪下。

营帐内众将士皆大怒不已，楚延摆手叫停，朝他们说道：「你们想死，朕也不与你们多费口舌，押下去，带回五方城，令刑部官员来审判你等犯我中国边疆诸多罪行。」

「要杀就杀，还审什麽？！」有通汉话的女真人叫起来。

楚延淡淡道：「朕在战场上杀了你们首领，但擒获你们后，需得用我中国律法来审判你等。多说无益，带下去。」

亲卫将人押出去。

楚延又招人来问话，确认此战战果后，长舒口气，疲惫感顷刻间席卷而来，于是朝还留在帐内的将领笑道：「这一仗赢得漂亮，只是冬季辽东打仗的确辛苦，你们都回去歇息，明日再做打算。」

周开岳拱手道：「我们不辛苦，陛下先行疾驰百里做侦查，再领军趁夜袭营，三日间只睡了几个时辰，陛下才该早些歇息才是！」

众将纷纷点头说是。

楚延一笑，「功劳也是你们的。好了，你们回去罢，朕马上就睡。」

等众人走后，他却没有马上睡下，而是算了下时辰，估计着身处千里外，在大观园潇湘馆中的林妹妹大约也睡下后，才解甲躺下休息。

营帐内烧着火炭，他很快闭眼睡着。

不久后，睁开眼，走出营帐，远远看到漆黑夜色下，茫茫雪地中，飘来一位风姿绰约的仙女，初时她还是双目迷茫，待与他四目相对后，眼眸很快清明，神情激动的朝楚延扑来！

「玉儿！」

楚延笑着将黛玉搂入，只是似乎连日精神紧绷，导致他在梦中也有些乏力，乾脆坐下来将林妹妹搂在怀里。

黛玉紧搂着他哭，呜呜哭泣一会，才抹着眼泪抚摩他脸：「你可还活着？」

楚延无语，又哈哈笑了。

黛玉红了脸道：「这些日总见不到你，我心里担忧，怕你出了什麽事，是冻伤了，还是被战场流失击中。园中姊妹也都担心你，你还笑话我呢！」

楚延抚摸她脸笑道：「好，我不笑话林妹妹，这些日我没有事，只是在打仗中。」

「可打完了？有没有受伤？」黛玉两只手摸他身体，楚延赶紧说没事，并给她说了这几日的战况。

黛玉听后叹道：「打仗何其凶险，还要皇帝身先士卒，盼这一仗后边疆平定，再不打仗了！」

楚延点头道：「辽东平定了，恰好斩了贼酋舒尔哈，趁冬天派人将贼首送去柔然以震慑西北，未来十年边关都能安稳。」

黛玉放心一些，又说了她与左丞相见面的事。

楚延笑道：「了不得，林妹妹不是皇后，是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黛玉有些羞惭，说：「不过是担心你罢了，京城中并无别的事，禁军统领也没有遣太监给我报告什麽，你打胜仗了快些回来，我好将令牌还你。」

这些日来，她也感受到执掌兵权的不同，虽未下达过命令，可太监宫女都对她敬畏交加。

楚延算了下归程：「我会留在河子沟休整两日，随后返回五方城，处置辽东各事务，大约要二十日才能回到京城！」

「二十日？刚好赶得上过年时候。」黛玉笑道。

楚延抚摸她脸蛋：「必定赶回去与林妹妹过年！」

黛玉抿嘴笑了下，又说：「倒也不必赶着回来，天寒地冻，行路艰难，倘若赶不回来，元宵时回到也是热闹的。」

楚延笑道：「想早些回去抱着我的玉儿香软的身子在被窝里睡大觉！」

调笑的话语让黛玉羞得脸红，半晌，才埋首在他怀中低声说：「你且回来再想这事。」

意思是，她答应了。

楚延笑着低头亲了她几下。

黛玉闭着眼睛，正想与他缠绵一会，没见他再吻自己，便睁开眼看他，很快看出楚延累了，于是劝道：「你快些歇息罢，知道你没事我也就心安，明儿我跟云妹妹她们说，再传消息给左丞相。」

又笑道：「谢贵妃许是也收到信，凭她法术神通，不知能否算出来？」

楚延笑道：「她或许是你认识的。罢了，等她上京再说。」

黛玉也猜出事情原委，在他怀里温存片刻，才闭目使魂魄归去。

第二日醒来，紫鹃见她脸上带笑，忙问：「姑娘昨晚上见着了陛下？」

黛玉笑道：「见着了，他打了一场胜仗，正要启程归来了！」

紫鹃听了后很高兴，忙叫藕官去告诉其他人，不久后，园内众人就都知道了此事。

「阿弥陀佛，皇上没事！」

栊翠庵中，岫烟朝正在火盆上烧茶的妙玉笑道。

妙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默默烧水泡茶，不经意间才问：「皇帝打了胜仗？」

岫烟坐她旁边，替她来烧水，笑说：「刚才我们去养心堂，听林姑娘说，皇上在谢贵妃提到的河子沟找到了女真部队，趁夜袭营，斩杀了舒尔哈，擒获其子女兄弟多人，休整两日后即可启程回京！」

妙玉听罢，暗暗的长舒口气，面上仍淡淡的：「皇帝领军打仗十年，获胜并无意外，待其归来后，也该临幸你，封你做妃子。」

岫烟脸上晕红，推了她一下嗔道：「我跟你说事，你又来取笑我，哪日陛下先临幸你才好，看你还嘴硬不！」

说着捂嘴笑了。

在火盆炭火映照下，妙玉那张清冷出尘的脸分明也慢慢红了，却仍旧冷笑道：「最好他过了年再回来，否则又要强令我去作陪，你们喝酒行令，我不沾荤腥，跟你们凑一块过节没意思。」

岫烟笑道：「我瞧你却是很有意思，上回中秋时，陛下领军离去，你也起床与我们登上城楼，目送陛下远去。」

妙玉脸上羞红了，支吾说：「我不得不去，你们都去送了，我岂能独自留在寝宫里？」

岫烟笑了她一回，正要说话时，忽听外边传来声音。

出门后才知道，原来是晴雯丶鸳鸯等人来上香还愿。

她们这些日多次来菩萨像前上香祈祷，祈求皇上平安，如今得知了前方打胜仗消息，于是就都来了。

妙玉气恼道：「怎麽又来了，往日接二连三有人来，如今皇帝打赢了，她们少不得又都来上香一次，还得我去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