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蹙眉端详着大头贴上的自己,和当时为了跟他对话而歪头只露出半张脸的芽生。
他们的头发都是浓如墨汁般的黑色,肤色也是相近的白皮,但五官所呈现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而甚尔也因此才发现,原来禅院芽生的虹膜是倾向于晨光那般的浅金色。
芽生看他的神情不再那么抵触,于是再次操作起机器台。
“这次好好拍一张。”
“……还要拍?”
“来都来了!”
几秒钟后。
“别板着脸啦,像这样,做鬼脸吐舌头——略!”
“……略。”
-
等从拍摄大头贴的小屋子里走出时,摇摇欲坠的落日已经贴在了远处山岳的半山腰。
芽生将大头贴的相纸装进背包,然后就被迎面而来的傍晚寒风吹出个寒战,她裹紧羽绒服,把小脸往领口里面埋了埋。
问甚尔,“你不冷吗?”
甚至外套还敞着怀的甚尔,摇头否定。
“真的假的啊?”芽生将信将疑地曲起手指,贴了贴甚尔搭在裤腿边的右手手背。
“?!”
好家伙,比穿得更厚实的她的手还要暖和!
甚尔微微低头,看她不可置信到把双眼瞪大的模样很是有意思,哑然失笑道:“你惦记了好半天的那个狐狸关东煮在哪?”
这个时候的甚尔还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他们从不知何时起,已然偏离了主道的商业街与居民楼,正双双站立在人烟稀少的偏僻点,有橙红橘黄的灯火渐渐亮起,但却是相隔了两列房子之远的另一边,更热闹的人声亦络绎不绝地从那头传来。
芽生晃了晃脑袋,随即说:
“走这边。”
甚尔这才发现违和感的来源所在,“不是说你从没来过京都?”
芽生指指被风吹得有些泛红和冰凉的鼻尖,“我闻到了,就是狐狸关东煮的味道,你把眼睛闭上跟我走,我牵着你。”
她说完就垂下左手将甚尔拉住,还是那种硬挺挺地直接握住手背的牵法,导致甚尔想完全地合隆起那只手的五指都没办法。
甚尔:……?
老实闭上眼的甚尔:这又是哪一出?
……
没出两步远,但似乎又已经走完了很长的一段路。原本全黑的闭眼视线中隐隐约约亮起了红光,同时,甚尔忽然间嗅到了一股自带热腾腾加成、且似乎格外美味的关东煮的味道。
耳边有芽生的声音在跃动,“我们到了。”
甚尔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间独立的木制屋台,上面挂着一条条紫色的帘布,而正看守着灶台的老板竟然是——
甚尔呆呆地嘀咕了一句:“狐狸?”
狐狸老板的双脚如履平地,且行动自如,他的衣着与人类的服装别无他样,看到来客之一的某位正是老熟人芽生后,立刻探出头,并习以为常地开始和芽生打招呼。
“哦呀哦呀,这不是小芽生么。似乎上次见面还是在人类社会的早秋。”
还在宕机的甚尔:?
狐狸说人话了?
芽生还没有松开牵住甚尔的那只手,于是也顺势扯着他在相邻的两个位置上落座。
芽生:“好久不见,狐狸大叔。我可早就想吃狐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