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胜利近在眼前!凶手连续两周没有作案,堀江圭的嫌疑非常大!现在他肯定已经察觉到有人在盯梢,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只要我们一直耐心等待,总有一天他会露出破绽.」」
源玉子坐在小货车副驾驶上,大声鼓舞士气,试图让枯燥的监视工作不那麽难熬。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打开粉色翻盖小手机一看,是伏见鹿打来的:「摩西摩西,怎麽啦?」
「你怎麽还不回家?」伏见鹿问。
「不是说了吗,我在执行监视任务呀!」源玉子有点小高兴,嘴角止不住上扬,心想鹿君一准是想我了,这才打电话催我回家。
可惜,查案如战场,轻易不得回,不能怪她不讲感情啦!
「案子不都结案了吗?没人通知你吗?」伏见鹿用莫名其妙的语气问道。
「怎麽可能,凶手都没有抓到——」
说着说着,源玉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好像确实有第四种可能,那就是搜查课精英抓到了凶手,所以凶手不再作案丶堀江圭也没有作案。
源玉子有点小慌,但她还是强作镇定道:「别撒这种拙劣的谎言啦,特搜课怎麽可能不通知队员.」
「他们通知我了。」伏见鹿的语气变成了怜悯。
源玉子坐不住了:「稍等,我先去问问。」她挂断电话,转拨给村田杏长官:「摩西摩西?是村田长官吗?」
接电话的不是她本人:「我是她的事务官,请问有什麽事吗?」
源玉子试图用笑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哈哈,是这样的,我从别处听说,特搜课负责的连环杀人案结案了,真的假的啊,不会是开玩笑吧—
「啊,很抱歉,忘记通知你了,」事务官说话时一点抱歉的语气都没有,完全是敷衍的态度:「大概两周前就已经结案了,部长不想让案件影响对外扩散,所以还请在结案后继续对外保密。」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源玉子听着嘟嘟嘟的忙音,一时间愣住了。
其馀三人也听到了通话内容,车厢内忽然陷入了寂静。
渡边俊不合时宜地噗嘴笑了一下,他慌忙捂住嘴巴,但还是晚了,森木雅岚和风间拓斋同时投以责问的目光。
这一声轻笑重重地捶在源玉子心头,她一下焉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振,自言自语道:「为什麽不跟我说啊—」
森木雅岚曾是在场警衔最高的人,而且她还是少有的女性所长,对官场上的潜规则更清楚,一眼就看出来了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结案期限到了,特搜课不得不找人顶缸。
这事一点都不光彩,搞不好会成为劣迹。九条长官肯定不允许自家女儿的名字出现在结案报告上,就算她没有亲自开口叮嘱,手下警官也会自觉回避。
再加上源玉子较真的性格人尽皆知,就算以前有不知道的,等那档综艺节自播出后,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自然会躲着她。
太乾净的人也会遭排挤,混官场就是这样的,这些弯弯绕绕不好明说,森木雅岚一时间想不出什麽藉口安慰,只能把目光投向风间拓斋。
风间拓斋心领神会,但他才不会开口安慰,这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
他只负责给伏见鹿发传呼,让伏见鹿赶紧把自个女友领走,带回家安慰一下。
伏见鹿收到传呼,亲自开车过来接源玉子。后者深受打击,不再琢磨着宣扬自己的推理过程,有种「彻底失败」的挫败感,甚至不想回警署看结案卷宗,感觉看了只会更加难受。
她没有多想,下意识认为,既然都已经结案了,那肯定是人证物证俱全,真正的凶手已经落网。错的不是三十多名特搜课精英,推测错误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没关系,你已经帮警署排除错误选项了,也算是为破案做出了卓越贡献。」伏见鹿安慰道。
他才不关心真凶有没有抓到,只要警视厅对外宣称抓到了凶手,让巢鸭公寓的房价涨回来丶正常推动城市建设进程,就算是大圆满了。
为了安抚源玉子受伤的小心脏,伏见鹿又请了一天假,绝对不是为了偷懒,只是为了安慰女友,才不得不旷工的。
他带着源玉子出门抓娃娃丶打街机丶看电影丶买推理小说现在源玉子已经能习惯自然而然的约会了,而且她觉得和伏见鹿约会很开心,自然而然地平复了坏心情。
当然,对于源玉子来说,这一天不算旷工。一般来说,出外勤都有休假补贴的,连续出外勤七天,就能补休两天假期一一她都出了半个多月的外勤,天天都在工作盯梢,理应休息一天。
平樱子也高兴,两人都不在家,她可以独占电视机,和小夥伴一起打游戏。现在真子也成了游戏宅女,天天跟平樱子窝在一起。麻衣倒是坐不住,总想出去玩,但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翌日,源玉子照常去上班,警署似乎什麽都没变,大家还是跟往常一样跟她打招呼,像是出外勤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伏见鹿也不得不去上班,他坐在工位上玩掌机,能听到其馀同事背着源玉子低声议论。
他们在聊那桩连环杀人案,似乎有人于心不安,低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在档案册的能是什麽好人?本来就是个人渣,干了坏事,活该遭报应。」另一名刑警说,「可这——」
「老老实实做人,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跟阿俊一样,不怎麽会被抓呢?听说他还怪裁判官判的太重.」
这话说得在理,最先提出异议的刑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再议论此事了。
伏见鹿懒得多管闲事,对于警署里的那点破事,他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打算告诉源玉子,以免她听到了胡思乱想。
似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凶手落网,不管是不是真凶,这起案子都结束了。换做普通的杀人犯,这时候就已经逃跑,离开东京,去其它城市流窜犯案,成为其它地方警署的麻烦。
然而,那名写下「天面」的连环杀人犯,似乎刻意在向东京警视厅挑畔。
在当天下午,出现了第五名受害人。
现场依旧留有「天面」四字,以及一行小字。
一「一个不落,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