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倒卖债券这麽赚钱的吗?」堀江圭很惊讶。
「你看了财经新闻?」伏见鹿收回了手,脸上笑容消失。
「是的,看了,但我没有在意,那些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不如谈恋爱来的实际。」堀江圭说。
「报纸上都是污蔑,带有主观视角,编辑明显夹带私货!我做的买卖都是合法的!金融厅都没说什麽,财经新闻倒先管上了?」伏见鹿很不爽。
「那什麽,其实我不关心这件事——」堀江圭后退了一步,明显是后悔来搭话了。
伏见鹿懒得再跟他多聊,挥了挥手,随口告辞,转身就走。
之后一路都很平静,没人跟踪,伏见鹿安全到家,什麽事都没有发生。他跟渡边俊喝酒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多出去溜达几圈,多留一点独处的时间,让凶手有机会下手。
老是闷在家里,搞不好凶手都没机会杀他,渡边俊一直喝到了一点钟,才醉醺地睡着了。伏见鹿去洗了个澡,因为喝了酒,一身酒味,源玉子不想跟他一起睡,所以今晚全都分房睡觉。
豪宅足够大,房间足够多,一人一间房都绰绰有馀。
翌日一早,伏见鹿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挂断了电话。结果两三秒后,电话又响了,大有他不接电话就一直打的架势。
伏见鹿还没睡够八个小时,心里正不爽着,他带着起床气,迷迷糊糊接起电话,放到耳边,没好气道:「喂?哪位?」
「我是村田杏。」电话那边说道。
伏见鹿一下半醒了,村田杏是特搜课组长,全权负责本次连环杀人案。他揉了揉眼睛,暗自清了下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清醒:「长官好,我刚才在跟源玉子轮流盯梢一位嫌犯,本来是轮到我睡觉的.
「水谷里香的社交圈调查得怎麽样了?」村田杏打断道。
伏见鹿根本就没有做调查,但他相信源玉子都已经全部调查完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都调查清楚了,随时可以报告。」
「好,半个小时后,会议室开会,集合述职,讨论调查方向—记得通知源警官。」
说完,村田杏就挂断了电话。
伏见鹿没起床,他又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给源玉子打电话。
源玉子的生物钟很准,这个点她已经起床在刷牙了。听到粉色翻盖小手机的铃声,她叼着牙刷,含糊地接起电话:「摩西摩西?」
「村田长官说半个小时后在警署会议室开会,你记得去答到,顺带帮我请个病假。」
伏见鹿一口气说完,不等源玉子回应,乾脆利落挂断电话,像死猪一样,一头栽进了枕头里,「什麽?半个小时!!」
源玉子惊呼一声,火急火燎漱口,手忙脚乱换衣服,顺带砰砰碎敲伏见鹿房间门,喊伏见鹿赶紧起床去上班。
起先伏见鹿还想赖床,直至源玉子大喊:「你要是不去上班,不就是在证明节目播放内容属实吗?」
这下伏见鹿不得不起床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紧,再加上伏见鹿赖了一会床,没时间给他刷牙洗脸了。他只能故技重施,在睡衣外面套一件风衣,穿上袜子直接就出门了。
临走前,伏见鹿还打了一杯水,浇在渡边俊裤裆上,对着熟睡的渡边俊说:「我起床了,事实证明节目组是在造谣!」
可惜,渡边俊酒还没醒,别说浇裤裆,就算是浇脸上,他都不会有什麽反应。
在开车去警署的路上,伏见鹿念念有词,他为自己早起上班而感到骄傲:
「这个点起床的人,是未来之星,国家栋梁,是都市小说里的城市之光,是俗语里的天秀之人,是吾日三省吾身的自律者,是自然界的丛林之王,是世间所有丑与恶的唾弃者,是世间所有美与好的创造者一想到我与这群优秀的人呼吸同一股空气,我就忍不住骄傲与自豪。」
源玉子坐在副驾驶座上,小口咬着三明治,这是她下楼路过便利店时顺手买的早餐。
她含糊地吐槽道:「可你早上明明是要请假来着」
「嘘嘘嘘!」伏见鹿伸手,竖起手指,打断道:「我请了吗?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现在我不正在开车上班的路上吗?事实证明,我是一个勤劳的刑警。」
「可你才坚持早起上班第一天。」源玉子对于『勤劳」的定义和伏见鹿不一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坏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伏见鹿顺口打了个比方:「就比如我昨晚遇到的那家伙,就算杀了人,只要诚心悔过,社会还是愿意给他第二次机会。」
「谁啊?」源玉子一愣:「昨晚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人吗?」
「不是,买啤酒回来路上碰见的老熟人,你不认识。」伏见鹿随口说道。
「你还有我不认识的老熟人?」源玉子愈发狐疑,三明治都不嚼了,头上测谎呆毛开始运转。
伏见鹿简略说明了一下他和江圭相识的过程,再次重申说道:「刚才我说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早起上班了。」
源玉子呆了一会,她视线没有聚焦,像是在思考什麽。
伏见鹿还在夸夸其谈,从夸赞早起到贬低晚起,又开始说什麽『这个点还没起床的人就是一帮懒狗,是废物,是蛆虫,是怪物,是蟑螂,是下水道的老鼠———
在源玉子眼里,伏见鹿的声音消失了,她只能看见伏见鹿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伏见鹿的声音。
直至耳边响起一声急刹车,源玉子身子猛地一晃,她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鼻腔在滴血,她又流鼻血了。
伏见鹿注意到了源玉子的异状,急忙踩下刹车,问道:「怎麽了?」
源玉子用小手一擦鼻尖,认真说道:「不重要!快掉头,去找那个叫堀江圭的家伙!」
伏见鹿一愣,他只用两秒,就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一一准确的来说,他直至此刻,才忽然意识到,昨晚他没能看到堀江圭头顶的罪犯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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