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属于病危了吧？」方言对着对面的崇文医院的人问道。

对方点头说道：

「是的，所以我们才把病人转过来，想试试结合一下中医能不能把人救过来。」

「……」方言听到这话微微皱起眉头，什麽意思？

什麽叫「结合一下中医」？

方言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方药中。

方药中这会儿也皱起眉头，问道：

「我没太清楚，这个病人你们是交给我们治疗，还是想让我们提供意见？」

对方摇摇头说道：

「都不是，我们是想一起治疗她。」

「我们有自己的一套想法，现在需要你们中医辅助配合我们的治疗，也就是中西医结合。」

他对着方药中说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用免疫抑制治疗，比如环孢素丶抗胸腺细胞球蛋白（ATG），这对这种重型再障，抑制异常免疫对骨髓的攻击，定期输血纠正贫血丶血小板输注丶抗生素防治感染。」

「然后你们中医使用中药，免疫抑制剂导致的肝肾损伤，缓解激素引起的痤疮丶肝功能异常。」

「用针灸刺激人体的造血功能，改善输血的依赖。」

听到对方这话，方言咂咂嘴。

方药中则是指尖叩了叩桌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陡然锐利，方言感觉老方有发飙的趋势了。

他眼里闪过一道冷光，然后将检查报告推回崇文医院医生面前，纸页边缘擦过桌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也不太客气的说道：

「你这是拿中医当『解毒剂』使？」

方药中身体前倾，右手指尖点在「红细胞 90万/μL」的数值上：

「再障病在骨髓造血微环境，西医看免疫攻击，中医辨『髓海空虚』，你说『辅助配合』，本质是没把中医当独立体系，拿针扎几个足三里，就能让衰竭的骨髓重新生血？」

听到方药中的话，对方明显一愣。

「轻免疫抑制剂副作用……」方药中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语气却更冷，「环孢素伤肾，中医补肾不是用几味枸杞女贞子，而是要分阴阳：阳虚用金匮肾气丸，阴虚用左归丸，这叫『辨证论治』，不是你理解的『西药伤哪，中药补哪』。」

他将眼镜重新戴上，目光扫过全场：「你们想过没有，为什麽患者用了两年中西医结合还在加重？因为之前的医院把中医当成西医的『副作用消除器』，却没让两者在病理层面真正协同！」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崇文医院医生张了张嘴，却被方药中最后一句话堵了回去：「若按你的『辅助』思路，我建议现在就准备输血方案，因为中医的『辅助』救不了病危的骨髓。」

说完他直接表明态度：

「这个病，你要麽就给我们治，要麽就把人带其他医院看看他们能不能帮你。」

对方被方药中整的有点下不来台了，说道：

「方院长您这……您自己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吧？」

说罢他看向方言：

「方言大夫，我记得您就治疗过不少国外西医转院的病症吧，您看这个方案怎麽样？」

方言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事儿，他笑了笑说道：

「我确实治好过一个新加坡回来的再生障碍贫血，不过……我是全程中医治疗，没有结合任何的西医，也没给西医当……解毒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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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