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拾抬脚迈步就朝着知县衙门的方向走去。
福康县并不大,城中人口也就不到一万,即使重伤的山匪们拖动车驾速度缓慢,一灶香时间以后,李淼也站到了知县衙门之外。
这知县衙门,看上去算的上乾净整洁,形制丶大小也没有超出福康县应有的规模,门前落了些灰,大门紧闭,两侧放置的登闻鼓破旧泛黄,也不见鼓槌在上面。
就以这登闻鼓的状态,还没有鼓槌,就算来上十几个青壮也别想敲响。
可李淼是一般人吗?
只见他笑一声,迈步就走到一侧,单手一拖,就像摘了个果子一般,将足有一人宽的登闻鼓摘了下来。
旋即,他看着紧闭的大门,嘴角勾起。
单手猛地一甩!
膨!
硕大的登闻鼓如同一颗炮弹,将县衙大门轰碎!
木屑飞扬之间,还隐约带着些猩红的血花。
显然是有人藏在了门后,从门缝里窥伺李淼一行人,却没能反应过来李淼的动作,直接与县衙大门一起被砸成了一滩稀烂。
膨丶膨丶。
登闻鼓滚入县衙之中,跳动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约摸数息之后一一!
好像是登闻鼓撞在了某面墙上,停了下来。同时也被凶猛的碰撞,震响了鼓面。
鼓声震荡四方。
咪丶咪丶咪一最后在空旷的街道上形成了回音,传遍了整个福康县。
鼓声之后,便是李淼用真气扩散开来的平淡话语。
「太祖皇帝陛下有言:凡民间词讼许击登闻鼓,敢泪告者,死。」
「既然鼓响,还不升堂!」
刷丶丶刷丶刷。
李淼话音方一落地,县衙之内就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连带着兵器随着脚步起落的铿锵声响,朝着县衙大门而来。
人未到,声先至。
「擅造作丶杀伤皂隶丶损坏公解,也是死罪!你有何冤,也要先束手就擒,待本官判罚之后再行询问!」
声音粗豪,无需见到本人,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雄阔的身影来。
一袭青色青色官服在数十名膀大腰圆丶满面横肉的壮汉簇拥之下,迈步走出衙门站定。
与声音一般,这福康县的县官老爷,还真就是个身材雄阔的壮汉,一身七品青色官袍紧紧地绷在身上,连带着胸前补子上的「」都被拉成了一个可笑的形状,
满面胡须如同钢针一般朝着四面延伸,一双吊梢三白眼带着不屑,先是扫过车驾上面的婴孩们,冷笑一声,旋即将目光钉在了李淼身上。
「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旁边那几十个壮汉也齐声喝道。
「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端的是声势浩大,比登闻鼓更响。
附近民房上几扇被推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战战兢兢地缓缓合上。
那县官老爷似乎察觉了这一点,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呵,草民。」
说罢,就再度看向李淼,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贼子,你是来为谁鸣冤?」
「可是为这城中的草民?」
「可本官却是没有看到原告啊,莫非你是杜撰了藉口,就是为了遮掩自己杀伤差役丶强闯县衙的罪过?」
「晚了!就算你今日能够走脱,本官也会上报锦衣卫,将你一一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