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咸阳宫偏殿。
李景隆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十几名倩丽的身影,不忍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里面的女人,都是朱标生前享用过,但却没能诞下子嗣的妃子。
“诸位...娘娘!”
李景隆低声道,“你们的父亲,兄弟....都能获得世袭百户的官职,这也是....难得的恩典!”
说着,他顿了顿,“好生吃了这顿饭,打扮一番,笑呵呵的跟着太子爷去吧!”
~
轰隆...
傍晚时分,阴沉了一天的云,终於发出声音。
而後唰....
细雨,随着雷声洒落大地。
灵堂那边的哭声,还在持续。
外官命妇,勋贵二代,皆是跪在雨中,嚎啕不已。
“咦...”
李景隆扫了几眼,忽发现哭灵的人群之中,竟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缓缓上前,走得近些。最终,目光落在朱标的棺椁边上。
沐英,一直守在那里。
自从朱标回宫开始,他就一直没怎麽说话。
当朱标装殓之後,他就不再说话了,而是一直默默的守在棺椁边上。
他距离棺椁的位置,甚至比朱标的儿子们还要近。
李景隆的目光延伸,就在沐英的不远处。
朱允炆孤零零的跪着,朱允熙疲惫的靠着太子妃吴氏。
而吴王朱允熥则是被一群淮西武人勋贵簇拥着....蓝玉,曹震,叶升,何荣,常家兄弟,张翼,张温等等数十人....要麽是军侯,要麽是伯爵,要麽是军中大将...
“一群蠢货!”
“老头那边刚死了儿子..”
“老头昏死过去了......”
“太子身子还没硬呢,你们就跟新主子贴上了?”
“表忠心,没有你们这麽表的....”
李景隆心中暗骂的同时,忽发现棺椁边上,吴王朱允熥的目光也看到了他,而且微微颔首示意。
“哥!”
就这时,傅让出现在李景隆身後,低声道,“老爷子那边安稳了...太医说是急火攻心,没有大碍!”
“嗯,我知...?”
李景隆本能的回应,但马上觉得...有些不对。
傅让身为乾清宫的侍卫,此等关於皇帝身体的事,不应该跟他李景隆说呀!
起码不能这麽直白的,好似通风报信一般说出来。
他回过头,就见傅让低头站在他身後,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你...有别的话?”李景隆沉吟问道。
“哥!”
傅让也不扭捏,开口道,“您...能不能想个法儿,把我调出宫禁?”
“嗯?”
李景隆疑惑道,“你这差事不好吗?乾清宫的侍卫?这可是皇上的心腹亲信呀...我当初也不过是东宫的散骑舍人....”
“我害怕!”
傅让低声,带着几分心有馀悸,“您是没瞅见,老皇爷醒来的时候,眼神有多吓人!”
说着,他看看左㱏,“老爷子瞅着几名侍卫嘴里叨咕....凭什麽咱的儿子死了,你们还都好好的活着?”
“我害怕,真害怕!”
“哎!”
李景隆无声长叹一声,现在的老朱.....其实还算尚有理智。
等过几年晋王秦王相继死去,那时的老朱真应了现在那句,凭啥咱的儿子都死了,而你们还好好的活着这句话!
那时的老朱,才是恐怖!
“你先别多想!”
李景隆捂着嘴,低声道,“先小心点......等过了这个当口,我再想办法!”
“嗯,谢谢哥...”
傅让咧嘴一笑,然後转身走了。
李景隆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颇多复杂的感慨。
傅家的命运,其实记载的很是模糊,国榷上的记载颇有些小说的风格。
说傅友德拎着两个儿子的头颅,在老朱面前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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