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片刻,低声道,“太子爷,臣以为....您还是让别人来领兵吧!”
“嗯?”
朱标更是意外,笑道,“给你官儿你都不当了?以前你可是整天削尖了脑袋想着领兵的!”
“臣在家守孝三年,其实性子...已经大变!”
李景隆苦笑道,“不善於跟人交往,亦不喜欢热闹,说话都小声小气的。再䭾,现在臣身负京畿治安之事,若是再领兵,还要整日往军营里跑。怕是到最後,两边都忙,两边都做不好!”
“那你说,谁来做?”
“呃...”
李景隆想想,“微臣以为,魏国公徐允恭倒是可以统领三千营,毕竟他现在是皇城侍卫大臣,管着太子爷您的亲卫,可谓是名正言顺!”
朱标静静的看着李景隆,莞尔一笑,“也好!”
说着,他目光忽落在李景隆的胸口,大襟的扣子上。
“你现在信佛了?”
“臣没有....”
“那怎麽总挂挂着念珠?”
李景隆低头看看,而後笑着抬头,“这是臣母亲的遗物!是以臣...才每日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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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视西北这事,明公最好还是别去!”
李景隆那辆寻常的马车,缓缓在街市之中行驶。
马车之中,范从文手里捏着一把炒过的五香味的南瓜子,腮帮子一动一动,嘴皮子上下翻飞。
李景隆扫扫自己的膝盖,上面落了两片瓜子皮儿,笑道,“你怎麽总是在吃!”
“因为好吃呀!”
范从文眨眼道,“再说带着没事,不吃干嘛?”
“你刚才说对了!”
李景隆也捏了几粒瓜子,笑道,“西北我还真不想去!”
说着,他叹口气,“到时候还得找一个突发的理由!”
“这还不简单!”
范从文笑道,“骑马把腿摔断了不就行了?”
李景隆笑笑,“西北我是不想去,但西北那边的线...不能断!”
“我去!”
范从文拍拍手,变戏法一样从兜里又掏出一块糖,塞嘴里,“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来办!名单给我,跟你之间的利益关系都列个表,也给我!”
“对了,你刚才说黄子澄他们那边,跟你现在属於一条线上的!”
“我看呀,暂时别往西北再安插太显眼的古旧门生了...”
“不过西北的几个藩王那边,倒是可以多多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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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
李景隆淡淡一笑,而後看着范从文,又忍不住,“你可真是嘴上一会不都闲着!”
“我老想抽烟!”
范从文摊手,“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嘴里都得叼着东西!”
“这都几百年了!”
李景隆苦笑道,“还想那?”
“习惯....戒得了瘾,戒不了习惯!”
范从文叹息一声,忽对着车外赶车的李老歪喊道,“老李!”
“嗯!”李老歪斜眼。
“东边....百花胡衕!”
闻言,李景隆诧异的转头,“喝花酒?你什麽时候多了这麽一个还好?”
“听说那边来了几个东瀛娘们!”
范从文又捏了一把南瓜子,笑道,“去活动活动,在她们身上收点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