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功德池的开启,那件事若是不能成,就再也没有机会。
就当在死前,多顺从一点心意。
随着治疗的不断进行,来往的凡人渐渐康复。
直至傍晚,村东祠堂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令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云澜子拂袖震开残破的木门,见草席上躺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童。
她心口处生着朵妖异的血莲,每片花瓣都在吞噬生机,露在外面的皮肤已呈半透明状。
“三魂离散,七魄化煞.......”
云澜子冰晶凝就的手指竟有些发颤。
他沉思片刻,似乎下定决心,付出代价召出本命法宝神农尺。
尺身刻着的《太素问天图》刚亮起,却在触及血莲时被污成暗红色。
女童腕间突然浮现锁链状黑纹——这是被血河教种下的九幽噬魂咒,随着血雨的浇灌,已然发生某种邪异的变化。
“可恶!”
“这些凡人已经够凄惨,血河教的人还来掺合,连一个女童都不放过。”
云澜子的心里猛然一沉。
他已经看出这女童的情况。
若是任由她体内的邪异继续演化下去,不出百年,中州将要出现一尊可怕的邪魔。
趁着第二次血雨降临,血河教在暗中行事,将这女童变成邪异的寄生体,说不定不止这一位。
旋即。
他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绘出渡厄八十一针的阵图。
冰魄玄针扎㣉女童周身大穴的刹那,祠堂梁柱突然爬满血丝,地底涌出腥臭的黄泉阴水。
他眉心的生死印疯狂蔓延,强行催动逐渐枯竭的元神,凝出十丈高的冰魄法相。
法相双手结出太古医印,祠堂内飘起鹅毛大雪。
女童睫毛结霜的瞬间,云澜子瞳孔骤缩——那朵血莲竟在吞噬他的冰魄本源!
女童脖颈突然裂开七窍,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血河教主的面容。
“云澜老儿,没想到你自身难保,还出来救人?”
黑影狞笑着吞噬冰魄,“你的医道通神确实厉害,只是可惜,本圣教的血莲魂种,经受这次血雨的浇灌,已然成为不可捉摸的邪异,你解不了。”
冰晶法相轰然崩塌。
云澜子踉跄着扶住供桌,看着女童最後一丝生气被血莲吞没。
他颤抖着取出封存万年的续命金丹,丹药却在触及女童嘴唇时化作黑灰。
功德金铃齐声炸裂,此刻的他,竟被反噬的冰魄玄针扎得满手金血。
“桀桀桀——”
“云澜子,你没几天苟活,还是哪里来回哪去。”
血河教主的黑影面容,倒映着玩味的戏谑笑容。
云澜子的一颗心,瞬间沉㣉谷底,脸色难堪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恰在这时。
祠堂外突然脚步声,云澜子猛然回头,看见一位白袍的青牛道士,蹲在门槛上吃着烧饼。
烧饼很香,是路上一位被他医治过的大娘亲手烙的。
唯一可惜的是,看着眼前那张血河教主的脸,十分倒胃口。
“我说——”
“长得那麽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吓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悠将烧饼收好,目光淡然的直视祠堂,径直掠过云澜子,直直的落在血河教的虚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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