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冬生觉得她挺可怜的,虽然对他们有隐瞒,但目前看来是身不由己,于是转向身边的女孩。
「我是医院里的X光吗—好吧,确实可以。」
姜云湄叹了口气。
区区透视,万能的天眼通自然是囊括在内的。但女孩平常不会开启这种能力。
要老是看到人体内的景象,对眼晴实在不太友好;而且,她又不是变态偷窥狂。
反正一般情况下用不着,只是想观察咒禁师的强弱和性质的话,看体内的真然流动更方便:它需要的是另一种视角,是「能量」而非「生理」层面的观察。
「但我首先得知道正常的大脑,然后才能分辨出病变的大脑。」
「我可以去找—」
「不必了。冬生,你该不会忘记我在成为咒禁师之前的身份了吧?」
「啊,说得没错。」
岑冬生一拍手掌。
「知真姐以前就是医生,而且在学术方面的成就很厉害,你把『看到」的图像传给她就好了。
姐姐大人还私底下偷偷做过人体实验,那就是另一个话题了。
「好吧,既然两位都这样说。」
姜云湄这才瞧上一眼,就突然愣住了。
「怎麽?有哪里很奇怪吗?」
「看来不用安小姐出手了。」
女孩似是觉得难以置信,轻声回答:
「因为这个女人的头颅里没有脑子,根本就是空空如也。」
*
被当面揭穿真相,陷入癫狂丶濒临崩溃的马婧,被后续赶来的超工委成员带走。
「人无心不能活,而这个女人连脑子都没有,还能继续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和行动,这大概率与孟化凡的能力有关—.」
岑冬生看着那个女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与另外几位祖有所不同,极乐王的代表性能力并没有向外界公开,被中华禁师协会(暂定名)
为《苦海无涯》。
苦海一般比喻无穷的苦境,指的是尘世间的烦恼和苦难;而还有一个与之相近的词语,那就是「火宅」。
无边无际的苦海,熊熊燃烧的宅邸,这就是现实世界。而从精神与肉体的角度来看,苦海和火宅,显然都是指后者,因为修行者们追求的往往是精神的超脱,留下来的只有肉体。
和哲人王对精神的绝对控制相比,《苦海无涯》的能力,据说是对肉体的改造岑冬生虽然早就听说过这里面的门道,但实际亲眼见到,还是觉得奇妙。
并且,这种手段注定只是极乐王的冰山一角;有关于他的能力,大部分都是后世研究者们通过无相门和红粉狱的成员所展露过的手段逆向推测的。
「这艘船上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马婧之事先放在一边。
在今晚的宴会正式召开前,再没有别的琐事来打扰他们。
收到邀请的不止超工委丶不止岑冬生,若论熟人,还有张是道一一以及最重要的,不可能没有清颜妹妹。
但这一刻,岑冬生决定先不去考虑。在此时此刻,他的眼晴只剩下了安知真一人。
姐姐大人站在镜前,最后一次审视自己的妆容。
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耳垂上的钻石耳坠,真丝礼服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件深酒红色的晚礼服,每一寸布料都完美贴合她娜的身材曲线。礼服后背大胆地开至腰脊,露出如凝脂般光滑的肌肤,若隐若现,尽显成熟女性的妩媚。
岑冬生站在她背后,欣赏着美景,之后主动为她披上了一件准备好的围纱,遮挡住背后的肌肤,不让别人看见。
姐姐大人见状,眉眼间流露出些微笑意,似乎觉得男人的举动很可爱。
安知真晶莹的耳廓在灯光下近乎半透明,透出淡淡的血色,唇色是艳丽的红,像是浸过清水的樱桃,肩颈的凹陷处线条柔和,宛如细腻的堆雪。
岑冬生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又慢慢将手一点点覆盖上去,抓住女人的手,十指交叉,合拢。
女人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触感如玉石,温润美好。
礼裙包裹的腰肢至臀部的曲线丰满诱人,又流畅自然,好似沙丘被风抚过的弧度。如此近距离地贴着这具丰的肉体,让他火气大涨。
沿着修长的腿再往下,是尚未换上高跟鞋的双脚。足弓的线条优美,脚背绷直时,皮肤下的血管透出淡青。
岑冬生从上到下,近乎贪婪地瞧着她的全身,无一处不完美。
哪怕他已有资格每天晚上都放在床上细细把玩,却还是会被那美貌与风采震镊,无论如何都看不厌倦。
这个时候,能打扰他的人就只有?
岑冬生的心中微微一动,感受到了熟悉的人正在靠近。
本来不会来的人来了,他是唯一有资格去迎接的人。
男人的大手停留在安知真平坦的腹部上,恋恋不舍地说:
「清颜她来了。我还以为她懒得参加这种活动—
「因为有你在吧。」
姐姐大人「呵呵」笑了起来,并不意外。
「好啊,你去接她吧。」
岑冬生快步走出门口。
他的脑海里还回想着安知真那惊艳绝伦的打扮。
至于清颜妹妹,她收到邀请后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她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只等着岑冬生邀请。
但在听说自家哥哥要参加宴会,还要当嘉宾,她又很快改变了主意。
穿过长廊,在通往大厅的路上,水晶吊灯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整条贵宾通道笼罩在一片璀璨的金色光晕中。
一一那个一身纯白的美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等待他的到来。
伊清颜同样换上了礼服,一件白绸缎的礼裙,裙摆垂落在地毯上,宛如凝结的月光。
在看到岑冬生走出来后,少女面露惊喜。
还没等他看清楚,她像林间跳跃的小鹿,提起裙角,活跃而欢快地走来,眨眼间便已经扑入他的怀中。
「清颜—
岑冬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美少女便主动送上了亲吻。
相比起姐姐大人那艳丽的唇,伊清颜的唇色则是沾过清水的铃兰花瓣。
在接吻时,她那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像被风吹弯的细草,瞳孔湿润光泽,好似水面浮动的碎银。
岑冬生的视线往下移动。
近在尺尺地观察,能看到少女的肌肤毫无瑕疵,像是蒙了一层薄霜的瓷器;颈与肩的线条秀气精致。
娟秀的黑发垂落,头顶落下来的光线在其间游移,在她的鼻梁与眼窝投下极淡的阴影,犹如晕染在宣纸上的墨痕。
良久之后,唇分。
伊清颜羞红着脸,她小声说道:
「我好想你,哥哥——.」
「我们才两天不见吧?」
「就算如此,还是很想你。」
怀中传来炽热的温度,与心贴着心的共鸣,安稳中透着眷恋。
在这一刻,岑冬生的眼晴里又只剩下了伊清颜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