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锁。
洛朝烟娇躯不免更为紧绷,竭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想轻声问一句『你来啦」,可朱唇轻启,却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嗓音定藏不住颤抖。
于是沉默,单是乖巧坐在铺着深红床单的软榻侧。
娴静,又贤良。
赵无眠侧眼望她。
一缕发丝被红绳绑着,落在肩上,垂在胸前,更添一抹温婉贤惠。
任谁看了,也不会想到,这位紧张到出汗的女子,竟是统领万里疆域的一国之君,当今女帝。
但赵无眠知道,只有在他面前,大离女帝才会这般局促。
这种偏爱与反差,只会让他更怜惜眼前这位等他一年的女子。
赵无眠拿起金制秤杆,缓缓走去,江湖顶尖的过人感知,让他知道,随着他的靠近,眼前少女的娇躯愈发紧绷。
赵无眠并未说话,只是坐在洛朝烟身侧,抬手用秤杆缓缓撩开天子红盖。
昏黄烛火映着白皙俏脸,额前一抹焰火胭脂点缀,几缕发丝稍显凌乱垂在额前,稍显肉乎乎的小脸微红,似是一揉便可捏出水花,纤薄可爱的粉唇带着湿润,紧紧抿着。
洛朝烟不敢抬眼看着,眉眼低垂,望着自己绣鞋,本想等赵无眠开口,缓解局促气氛,但等了几秒,愣是不瞧赵无眠出声。
她于是更为紧张,心尖儿扑通扑通,近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极为煎熬等了十几秒,她才缓缓抬首,望着赵无眠。
迎面便瞧见赵无眠一双含笑眼眸,当即女帝便不打一处来,知道他是故意逗弄自己,不由捏拳在他腰间捶了下。
「你倒是说话啊。」
「不想说。」
「为何?」
「你太漂亮,今日游街时我就想看你,如今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得多看看。」
洛朝烟不禁一笑,后连连忙抿住粉唇,做出端庄模样,朝桌上微微颌首,示意他去拿酒。
后又按撩不住,自个提着裙摆,踏踏踏快步端了两杯酒,往赵无眠手中塞了一杯,「来,交杯酒。」
如此主动,倒显得急不可耐便要嫁给赵无眠,将这些该由赵无眠做的准备,自个做了去。
两人坐在软榻边缘,端着酒杯,彼此胳膊穿过,洛朝烟依旧絮絮叨叻。
「你就捉弄我吧,早在当初我就看出你不是什么正经人,当时在破庙骗刺客,话也不说突然就朝我大吼几句—
「—现在好不容易成亲了,也坐看我自己在那里紧张,也不知多说几句,缓和气氛—
「这事你还记一年啊?」
「一年算什麽——你的事情,我都记得。」
「为何?」
「你不在京师的日子,我常常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洛朝烟竖起食指,笑着说道,后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腻歪,又红了脸,垂首抿唇,自顾羞报。
赵无眠知道自己总是在外东奔西跑,将洛朝烟一人丢得京师,让她平生寂寞。
但如今两人第一个成亲,再怎麽远隔千里,也是一家人。
再也不会寂寞了。
这话他没有说,有些腻歪,单是轻声笑道:
「乾杯。」
「嗯·—..
两人凑近几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洛朝烟不常喝酒,一杯酒下肚,俏脸当即有了几分红,她小声朝赵无眠低声说了句:
「相公—」
后又连忙垂下眼帘,分不清脸上是酒红,还是羞红。
天子,宸御,侯爷,武魁—两人的身份有很多。
可谁又知道,一年前,晋地雪中,两人相遇。
一人只是落难公主,随时有可能被洛述之杀害。
另一人失去记忆,武功大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
如今两人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身份,都是她们相互扶持着换来的。
没有赵无眠,就没有洛朝烟这个皇位。
没有洛朝烟,也没有赵无眠这未明侯的身份。
若不能背靠朝廷,赵无眠未必能如此轻松找到错金博山炉,恢复记忆。
若没有赵无眠,洛朝烟早在当初,便深陷洛述之的阴谋诡计中,无法脱身。
谁也离不开谁也无需离开。
两人的身份有很多,但此刻喝了交杯酒,那便只是单纯的夫妇。
所以洛朝烟单唤他『相公」,至于什麽所谓天子,皇后的身份,根本无需在乎。
赵无眠也轻声唤她『娘子」。
洛朝烟的俏脸更红,后想起太后所言,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当即闭眼装昏,乃至整个人都似没了力气,直勾勾往后一躺。
赵无眠一愣,觉得可爱。
他起身吹灭烛火,灭了灯,洛朝烟也能缓和几分紧张。
待他走进回榻,抬手褪下一双绣鞋,才恍然察觉,一双纯白罗袜之上,本该是光洁白皙的小腿,此刻肌肤却覆盖黑丝·
?
裙子里穿了黑丝连裤袜后,又套上小白袜·赵无眠不知洛朝烟到底是怎麽知道他的这些喜好的。
但此刻他已是有些爱不释手,把玩着当今天子的温热脚儿。
洛朝烟脖颈都带上一缕红霞,却紧遵母后教导,眼皮抬也不抬,继续装晕,把什麽都交给赵无眠。
赵无眠的手自脚儿缓缓上攀,摩挚着天子被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后缓缓俯身。
两人气息逐渐靠近,后单听『」得一声,天子朱唇被赵无眠肆意品尝。
夜色澄澈,不知何时,婚房之内,响起短促一声『撕拉」轻响。
洛朝烟浑身发烫,哪怕屋内昏黑,也不敢睁眼。
她正杏眼紧闭,紧张等待洞房之际,忽的感觉赵无眠动作一顿。
她还当相公是因光线昏暗,找不准·于是臀儿轻扭,穿着白袜的黑丝小脚轻轻踢了赵无眠一下。
「这里」
但赵无眠却是茫然道:「你怎麽来啦?远暮——
洛朝烟忽的惊醒,瞪大眉眼,侧目看去,那可恨的太玄宫宫主竟在新婚之夜,坐在榻侧,不知何时过来。
萧远暮身着红裙,正饶有兴趣望着洛朝烟,与她对视。
「萧远暮!?你想做什麽?」洛朝烟可半点不怕,当即心底蹭蹭冒火,怒喝一声。
萧远暮半点不怕,反而褪去鞋子,爬上龙床,抬手拉下慢帐,微微一笑。
「欺负你—.看不出来吗?」
虽然话语简短,但洛朝烟与萧远暮吵了多次架,单听一句,她便理解这女人为何过来。
这是想在新婚之夜,看她笑话。
她正想将萧远暮赶出去,可紧随其后发生的画面,却将她的话尽数了心底,美目瞪得圆圆的。
萧远暮竟大大方方,拉开自己腰带,衣裙顺着光滑肌肤滑落,露出深红肚兜与纤细雪肩。
那鼓囊囊的弧度,看得洛朝烟一阵眼跳,下意识便是一句。
「好大——」
「远暮,你这是想—」
赵无眠可比洛朝烟要熟悉自己的青梅竹马,瞧她这模样,便知她这是想在洛朝烟的面前,在她的洞房之刻,大喜之日,同他云雨欢好。
如此,气都能气死洛朝烟。
难怪当初远暮迟迟不愿正儿八经共赴巫山—原来一直都在为今晚做准备啊。
他当即便道:「远暮,你快回去,这事儿可就过了—」
赵无眠话音未落,洛朝烟也顿知其意,当即磨着银牙就扑了上去。
「萧远暮你欺人太甚!」
但萧远暮其实也没想伤了洛朝烟,否则赵无眠定然生气,因此也没认真,随手便按住洛朝烟,
在她臀儿轻拍一下。
「喔~大离天子,如此威严,执掌万里疆域,却有如此一副下流的身体—-手感很不错嘛。」
赵无眠哪敢让不会武功的大离女帝和反贼头子打起来,横在中间连忙去拦,
「好了远暮,大喜之日,你可别欺负她。」
但赵无眠可是把自己的小医女想的太软糯了。
眼瞧赵无眠帮她钳住萧远暮,大离女帝当即翻身在反贼头子的团儿上捏了下,毫不客气回敬过去。
「哼哼,太玄宫宫主这身段,也不湟多让嘛~」
萧远暮眉眼多了几分错,武功再高,女儿家生得如此娇躯,那地方哪是能随便碰的,
洛朝烟碰不碰也无所谓,她又不喜欢女子。
可在赵无眠面前,她只觉莫名其妙浑身发软,当即就没了几分力气。
赵无眠正拦着两女,瞧洛朝烟力道一大,萧远暮一圆月甚至都跳出肚兜,颤颤巍巍,让他也不免一顿。
他忽然觉得两女打打闹闹,貌似便宜的人是他。
大离女帝发现太玄宫宫主竟如此敏感,稍微一碰便要没力气,当即眼前微亮,又扑上去按住她的双腿。
「相公瞧,萧远暮这老女人,身子倒是很嫩嘛,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
「你找死!」萧远暮俏脸当即一红,正想用力挣脱,但她一用力,怕是洛朝烟当即就得吐血。
赵无眠自不能坐视不管,抬手又拦住萧远暮。
「你!」萧远暮眼瞧自已貌似玩脱了,红着脸瞪向赵无眠,「你,你松手,本座大不了不欺负这小娘皮,你让我走」
「走?朕允许你走了吗?」洛朝烟冷笑一声,刚想继续,又瞧萧远暮怒视看来,有了火气,翻身弄她。
「呀!相,相公救我.」
洛朝烟纯属五十步笑百步,她这未经人事的处子娇躯稍微一碰,比萧远暮可是远远不如。
赵无眠眼瞧大离天子与太玄宫反贼竟在洞房之夜的婚床上打起架来,不免想起当初师父说的一句话。
害,她们想打,就让她们打呗,大不了你把她们都娶进门,让她们在榻上打架,一争高下。
念及此处,他当然不会放远暮离去,只是默默将慢帐又拉紧了些。
慢帐之后,人影戳戳,衣物纷飞,可听萧远暮与洛朝烟彼此争斗的啪啪脆响,后听洛朝烟得意声线。
「相公,弄她!叫她平日总欺负我!今天朕便要看看,太玄宫宫主在男人跨下,又是一番何等丢人现眼的表情,这简直是最棒的成亲贺礼!」
「赵无眠你敢——婴—」
两女忽的不约而同羞声尖叫,「赵无眠!!」
渐渐的,婚房之内又归于沉寂,只剩下些许富有韵律的细微轻响夜空澄澈,二月春意,月羞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