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根本不理会辽人的恫吓,甚至下诏要求章楶加大攻势。
抓住辽国内部不安的宝贵战略窗口期,将战线推到灵州,推过窟野河,推到黄河边!
甚至一举灭亡西夏!
奈何……
赵煦是怎麽都没想到,他还没有熬死耶律洪基,耶律洪基就把他给熬死了。
惨!
更惨的是,他暴卒后,向太后为了避免他的生母朱氏地位进一步提高,居然被曾布忽悠着,选了赵佶那个混帐……
所以……
赵煦百分之百确定以及肯定——他的那位亲爱的皇叔祖,是在拿着他和大宋做筏子,在对党项人做着某种战略讹诈!
这是辽人的拿手好戏。
自元昊叛乱以来,辽人在宋夏两国之间,就一直在玩着拿大宋恫吓西夏,用西夏胁迫大宋的戏码。
辽人的国策,也一直是——让宋夏两国持续失血!
这样想着,赵煦就对身边的童贯吩咐:「童贯!」
「立刻去请刑学士与左相丶右相来此议事!」
「诺!」
……
西夏都城,兴庆府,王宫。
年幼的西夏国主乾顺,被他的母亲小梁太后抱在怀中。
而在小梁太后面前,来自辽国的使者,正在慷慨陈词:「我主大辽天子,已命阻卜诸部,西援回鹘,抗击突厥入寇!」
「此乃中国大义,更是天下公义!」
「贵国,我主之臣藩也,与回鹘义属兄弟,今兄弟有难,安能熟视无睹?!自也当出兵襄助!」
「另外,阻卜诸部义军,欲借贵国瓜沙二州,为西行补给丶歇脚之地!」
「还请贵国答允!」
话虽然是说的很客气,也很体面。
但其中表露出来的态度,却是叫年轻的小梁太后,不寒而栗。
小梁太后的政治盟友禹藏花麻,只能硬着头皮起身道:「贵使容禀,下国近年来,国中天灾不断,百姓生计困乏,外又有南蛮为祸,屡次兴兵入侵……」
「实无馀力啊……」
辽使嘿然一笑,看也不看禹藏花麻的神色,就回道:「此与我大辽何干?!」
禹藏花麻被辽使这麽一怼,脸色顿时酱成了猪肝。
偏发作不得,只能讪讪的笑起来。
他傲然的看向殿上帷幕后的西夏太后以及被太后抱在怀里的小皇帝,上前一步,朗声躬礼:「太后!国主!」
「本使此来,非是与贵国商议!」
「乃是来传我大辽天子的圣旨!」
「贵国是接旨?还是要抗命?「
「一言而决!」
听着辽人霸道蛮横的言辞,殿上的西夏大臣贵族,纷纷怒不可遏的起身。
「怎麽?」这辽使却是毫不畏惧的看向这些人:「尔等敢造反不成?!」
「我大辽王师,伐高丽,征日本,所到之处,一切小丑尽皆授首!」
「尔等是欲做那高丽丶日本?」
殿上的西夏大臣贵族们的眼睛,都要喷火了。
他们看着辽使,一个个怒目圆睁。
辽使哈哈大笑:「尔等,今反又不敢,遵旨也不愿,意欲何为?」
他抬头直视帷幕内的小梁太后:「不瞒太后!国主!」
「我主大辽天子,已遣使南下,与大宋皇帝相约为翁婿,而大宋皇帝陛下,已经答允与我大辽联姻!」
「但大宋皇帝陛下有言:愿请皇叔祖,以灵夏之地,为公主嫁妆!」
他的这些话半真半假。
但帷幕后的小梁太后,却是忍不住惊呼出声。